一如最初。在徐则厚的课堂上。处变不惊地背着薛定谔方程。
“裴砚?”
“嗯?”
“裴砚?”
“嗯。”
辛也释然地笑了。他这回笑起来的时候,很难得地发出了笑声。低低地,从喉间溢出来。仿佛山涧里的溪流声。辛也人呼啦一倒,就直接躺在了山顶的杂草上。双手交叉,垫靠在脑后。
裴砚也不甘落后,把书包甩在地上,人往后一坐,顺势倒在了辛也的边上。
初时没有说话声。月夜凉风,星光璀璨。只有呼吸声一点点平静下去。
十六七岁的时候,是不需要向这个世界讲道理的年纪。可以猖狂、倨傲、跋扈、任性的年纪。如果有一个伴能在身侧,有时候都不需要语言,也许就可以向着苍天大地,高声宣告自己早已拥有了全世界。
——
两人休息了很久。时不时有一些很浅很短的对话。山上有些凉,空气里夹杂的风凛冽地打在身上,皮肤立时能起一层鸡皮疙瘩。日出还要等上一个钟头,但困意已经甚嚣尘上。
裴砚坐起来,从书包里掏出一本书。
是英文书。很厚的一本。但整本书看上去不像是专业用书,书封上甚至都没有书名和出版社名字。反而像是一本盗版书。
他推了下辛也,“这儿睡着会感冒——起来,来看书吗?”
辛也揉了揉眼睛,黑眼圈挂在眼皮底下,显得有些凶神恶煞,“什么书——”他乍一眼看见了书封上唯一仅有字——作者名字:dongqg ei。
裴砚拇指摩挲著书页,看他一眼,“我爸爸写的书。要一起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