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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然兄弟两人之前发生了口角,彼此关系有些僵硬。

但两人终究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而且都是局中人,一条绳索上的蚂蚱。

任何一人倒了霉,谁也跑不了。

在这关键时刻,兄弟两人还是选择站在一个战线的。

“怎么了,又出了什么变故?”局面太过复杂,王鉷心底都有了点点的悲观情绪。

王焊肃然道:“刚刚得到的消息,裴旻在三日后,将会去华严寺为贺知章祈福,此事已经传遍长安了,无知的人都在称赞裴旻。但是他真要为贺知章祈福,何必去城郊外的华严寺?长安城中的各处寺庙处不胜数,大兴善寺、大慈恩寺、大庄严寺,哪一个不是天下瞩目的寺庙?华严寺就一个山窟窿,他堂堂郡王,去华严寺祈什么福?”

王鉷的脸色越发凝重,甚至出现了一丝惧怕,颤声道:“你是说,他真正的目的是徐铭?”

他这话刚出口,立刻就自我回答道:“十之八九!二郎顾虑的极是,裴旻从来不是佛教信徒,反而多次表现出对佛教的不满。佛教现在式微,很大的原因就是裴旻当初提出了佛门审核制度。他去道观为贺知章祈福到有几分可信,寺庙?还是华严寺?定有缘由。”

王焊恨声道:“那个多管闲事的缩头乌龟天晓得躲在什么地方,但我们层层布防,他想要进长安却也不容易。他就算手中有证据,只要无法交到注意威胁我们兄弟的官员手上,一切都是零。”

王鉷赞同道:“我们找不到徐铭,相信裴旻、贺知章他们也没有徐铭的消息。裴旻固然得宠,但我们也不输她,何况事关杨婕妤,没有真凭实据,只凭空口白话的揣摩猜测,以陛下对杨婕妤的宠爱,也不会轻易相信。所以,我们再找徐铭,裴旻他们也在找。不同的是,徐铭躲着我们,却不躲着他们。他们不需要漫无目的的寻找,只要给个坐标,暗处的徐铭,自己会找上他们。”

他不住的搓着手掌,分析着:“所以裴旻会选择一个落魄的寺庙,所以裴旻会大势宣扬自己为贺知章祈福的事情。他这是想要通过万众之口,告诉徐铭会合地点。”

王焊脸色有些惨白,说道:“弟也是这个意思,一旦裴旻与徐铭会面,掌握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证据,一切都玩蛋了。”

他说着,一脸决然道:“不论如何都不能让裴旻与徐铭会面,实在不行,我们就派人看着所有去华严寺的路,挨个排斥,一旦发现,直接鱼死网破。”

王鉷摇头道:“不妥,大是不妥。我们不能自乱阵脚。现在长安上下风声鹤唳,三法司、京兆府都盯着各种反常异变。我们要是特立独行,只怕给他们盯上,而且裴旻与青羽盟走的很近,江湖人很有手段,越是这关头,我们越不能动。”

王焊急道:“那你说怎么办?真的就这样等死?”

王鉷森然道:“谁想要我们死,那就先让他死。”

王焊一脸骇然,随即眼中也闪过一丝厉色,这位胆大包天的主,已经缓了过来,颇为豪气地说道:“弟愿意助兄长一臂之力,只是兄长莫要忘记,裴旻可是剑圣,他的剑法天下无双,当年凉州有人以弩箭射之,他都能避开要害。寻常人,如何是他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