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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人都看不懂手语,所以萧芽一直用文字形式与人沟通,而身为一个哑巴的父亲,男人从来没有与萧芽交流的欲望,更不用说学会与他交流的方式。

男人见他不说话,“我的意思是,你找个时间,把你放在家里的那些东西都搬走,房子我给你找好了,租金你不用管,每个月给你的生活费照样不会少,打你学费那张卡上。”

一字一句,仿若在和一个乞讨钱财的人划清界限。

萧芽忍受不住从内心深处翻涌出来的悲哀,眼中一下噙满了泪水。

就这样,没有任何机会留在那里了吗?

那个有未谋面的母亲生活过的“家”。

那个虽然毫无温暖却属于自己的“家”。

萧芽一直觉得自己像只蜗牛,迟钝,缓慢,背上的壳是他的家,虽然经常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但他心甘情愿地承受这份沉重。

而现在,蜗牛的壳要被赐予他的人收走了,失去了背壳的蜗牛,同时失去了避风的港湾,躲雨的住处,很快,就会死在他的世界中。

孱弱地,孤独地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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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芽不知道自己脸上面如死灰,或许是他绝望的样子吓到了面前的男人,男人犹豫后说道:“我知道,这些年我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但我也根本不想尝试。”

“你的母亲根本不是适合生孩子的体质,能怀孕简直是天方夜谭,当年我百般劝阻,她还是坚持生下了你,我付出的一切,爱也好,恨也好,都在你母亲身上用尽了,再也无法多出分毫用在你身上”

“我知道我很不对劲,我这些年,得了躁郁症,抑郁症,费了很大功夫才让自己维持在一个正常人的样子。”

“你总会让我想起她,你很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