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韶没有回头,缓缓地朝殿外走去:“他说了,假的。”
风朔急道:“你信他?”
楚韶道:“自然,纵前有刀山火海,只要他说是坦途,我都万死以赴。”
他笑起来,低头看去:“好了,我们回家罢。”
周兰木似乎不敢相信他说了什么,怔然间眼角红了一片,连鼻音都很重:“如果我骗你呢?”
风朔嘶吼道:“上将军,你敢抗皇命?”
楚韶回过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目光剜人:“抗便抗了,你奈我何?”
周兰木扯着他的袖子,终于轻轻地笑了起来,他咳了两声,却道:“做人必要言而有信,我从前答应了陛下要同他在朝明殿或典刑寺聊聊,必定要履约。只是当下有些不方便——陛下宥我一日,明日晨起,我再来赴约,如何?”
风朔看了楚韶一眼,似乎有些犹豫,楚韶却道:“明日晨起之后,我交出湛泸军令,任凭陛下处置,可今日谁若拦我——我必血洗金庭皇城,谁也别想走。”
风朔勉强冷静下来,白着一张脸道:“朕会叫人跟着你们,必定把将军府围得水泄不通,望你二人言而有信,否则……别怪朕心狠手辣。”
楚韶没有答话,周兰木却笑着应下了,楚韶抱着他往外走去,走到一半却听周兰木唤道:“解意啊……”
风朔摸着手边冰凉的龙头,茫然地听他说:“戚琅真的什么都没有告诉你么?你这么聪明,这种说辞我却是不信的。”
他低着头,半晌才听到对方已经飘远的半句话:“……父亲从未在你面前自称过朕。”
素芙蓉怔怔地跪在地上,手上还沾着新鲜血液,楚韶从她面前经过,没忍住,还是停下冷冷地说了一句:“他给你说,你便信了?”
周兰木拽着楚韶的衣襟,并不低头,只是轻声道:“我既与你朝夕相处那么多年,自然早就派人寻过你的父母。那串芙蓉花铃是哪里来的,你怎么不问问我?”
素芙蓉抬头看他,颤抖道:“是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