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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视线微垂,依旧维持着自矜的姿态,勾起唇角笑了一下:“如果你觉得是说笑,那么就当做是朋友之间的玩笑吧。”

他停顿一下:“你可以称我为克拉伦斯。”

这样类似的对话不止一次地上演,他不知道连柏召究竟是真的不明白他的心意,还是借故推诿。

只是对方从来没有一次喊过他的名字。

他自然知道连家的传统。选择一名平庸的雄主,即使婚后财产的归属转移,也能将大权牢牢攥在手中。

这样的标准,他是绝对不符合的。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性格,他都太过强势。哪怕他并无觊觎之意,连柏召也不得不防止权力带来的天然蚕食。

即使迎娶连家家主,需要付出丧失自主的代价,用一名雄子,换取连氏婚姻的生意也有的是人愿意做,可连柏召却迟迟未嫁。

他不敢深想其中的含义,这种怯畏对于他而言,是一种新奇的体验,但他并不算喜欢。

拜伦依旧会去找连柏召喝酒。

雌虫不喜酒精,每次都会提前准备一壶茶。于是他便自饮自斟,和连柏召在桌边相对,静坐一夜。

虫族的生命漫长,人也并非一成不变。

他看着连柏召褪去青涩,越来越沉着、圆滑。

后来的连柏召打磨了棱角,收敛了叛逆,外貌依然出色,却慢慢沉淀下来。

他不再钟情鲜衣,叛逆所用的古袍也少有穿着,衣着上的古朴纹饰却被保留下来,与他手上的雌纹相得益彰。

灵动鲜活的眼神,被深邃智慧取代,沉黑得如同上好的黑曜石。

就好像生气盎然的藤花,被放入器皿,一点点发酵,酿出了醇香的美酒。

是否有一天,这支美酒,也能被他捧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