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想天开的有钱人啊,真是白费功夫。”
穿着白色大褂的研究员扶了扶眼镜,感慨着按下终止营养传送的按钮。
透明镜片反射着屏幕上复杂难明的公式,字符跃动翻飞,计算出绝望的结果,散发着荧蓝光芒的符号最终停留在句点上。
后方一名研究员同事捧着盒饭,坐在椅子上,放松地翘着二郎腿:“有工资拿不就好了,管他们怎么烧钱。”
“身为一个科研工作者,难道你不想做出点成绩,在联盟的科技发展史上留下自己的脚印?把时间白白扔在这里,也太可悲了。”
研究员看着培养皿里的生物,眼神淡漠,隐约间还夹杂着一丝厌恶。
那是一只怪物。
幼童的身躯,加上昆虫的头颅,口器狰狞锋利,双臂化为螳螂式的刀刃,细长尖锐的节肢收缩在背后,无声无息地悬浮在培养液中。
同事坐在椅子上,面对着培养皿里的丑陋生物,毫无心理压力。他从饭盒里挑出一块炙烤过的肉块,搁进嘴里咀嚼、咽下。
“明明已经为了金钱背叛了科学精神,这会儿装什么寻梦人。”
研究员摘下眼睛,放进胸口的衣袋。
“我听说过这样一段文字。
“大致是说,一个人会有三次死亡,断气意味着生物学上的亡逝,葬礼代表着社会意义上的死去,而当最后一个记得他的人忘记了他,就是真正的死亡。
“假如,我能够将名字印刻在联盟的历史上,让每一代人都去记住我,背诵我的功绩,体味我的精神,那不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永生?”
同事漫不经心地点头:“嗯嗯,对。不过我个人比较倾向于生个孩子,实实在在地把自己的基因传承下去。”
“能传几代呢?”研究员眯起眼睛,抬起手,虚浮地按在培养皿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