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存面前,所有人性都只会沦为一句空话。为了食物,旁人在这些人眼中只是该死的争夺者。
抢完一包食物,萧予默不敢继续加入争抢,但他也不能毫无动静。他在人群中随着食物奔跑,但却不动声色地让自己永远都强不到。
这是在伪装,让自己更像一个还未抢到食物,还在为明天厮杀的疯子。
高台上摆起了酒席,几个乌安星的流亡头子翘着二郎腿端着红酒杯,却行为粗俗,像喝最低劣的白酒一样握着满杯子红酒往嘴里灌。宛若牛嚼牡丹。
但在他们眼中,他们是乌安星的天。而高台下的那群人,是他们脚下的烂泥巴,是他们圈养着的兽类。
烂泥中,人在厮杀。没有利器,那么手、脚以及牙齿都成为了利器。萧予默在这群疯子中艰难地伪装,他不能被任何人看穿。
人模仿疯子久了大抵也会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是一个疯子。
在这种毫无人性地争斗圈里伪装地久了,萧予默也会怀疑自己真正的面目,是否就是这样的。
这样的握着拳头砸向所有靠近自己的人;这样的挥动这腿将一个又一个跌倒在烂泥里的人踩在脚下;这样的眼中已经不再聚焦着食物,涣散的眸子只要看到人就会涌动起骨子里的兽性……
是的,争抢到了最后,已经变质。所有人不再为了食物而厮杀,而是杀红了眼早已红白不分。
这场血性的活动直到高台上的那群人看过了瘾才落幕。无论抢到或是没有抢到,这一天唯一能得到粮食的机会就这样过去了。
铁丝网绞成的门一开,萧予默便快速溜了出去,他需要马上赶回那个充满臭水沟味道的巷子。
在回到那个“家”前,萧予默用手将身上已经有些干的烂泥都抠了下来,然后再走到巷子里时换上稍微缓和一些的步子。
巷子,是沾满黑垢的烂砖头沏成的。任何的绿色在这里都生长不起来。这大概就是荒凉最真实的场景了,不是杂草丛生,而是杂草都无法生长。
越靠近巷子深处,萧予默越让自己变得更加从容一些。他不能让那两个孩子知道这些食物是他们的父亲装成疯子一样抢来的。
巷子里,仅有的几家门户禁闭。萧予默就像往常一样贴着墙角无声又快速地走着。突然,有说话声在寂静的巷子里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