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寒阆王死的那一天,就是训练营关闭的第一天。
夜墨踩在深秋落下的干脆树叶上,听着干叶子在脚底下被踩碎时发出的“沙沙”声。
训练营里有一棵梧桐,长了千年,霸占了整个空地,也霸占了他们小时候一整段时光。
梧桐下,是等在那儿的萧予默。
“夜墨。”萧予默摸着梧桐裂开的树皮,深棕色的老皮里面是带着点绿色的新皮。
夜墨轻笑了一声,他从兜里拿出一副胶质手套,慢条斯理地带上后,走上前捏住了萧予默的下巴。
萧予默是典型的俊秀型,哪怕他现在胡茬爬满了整张脸,厚重的刘海配上一副黑框眼镜封印住了一双眼睛。
但就是这样,细看他的脸居然还能捕捉到一份俊秀来。
“要放了萧肖也不是不可以。”夜墨盯着萧予默的视线里充满了平静,但就是这样波澜不兴的情愫才最是让人觉得可怕。
“什么条件。”萧予默敢来寒阆,就没想过全身而退。但他却没有料到夜墨的条件居然会让人觉得如此难堪。
“替你儿子伺候我一晚。”夜墨唇翕合之下,语气颇为云淡风轻,就好像在说着今天吃什么一样。
萧予默眸子里却不可避免地划过了慌乱,他垂放在两侧的手猛地收紧,但又慢慢地松开。
“好。”一个字宛若千斤重,但萧予默还是说出了口。
夜墨闻言,唇边的笑意愈来愈弄,但眼底的坚冰也愈来愈多。他手指轻佻地在萧予默长满胡茬的下巴那重重地抹过。
“记得收拾一下,晚上别这样倒胃口的来。”
夜墨不再看萧予默,他松开擒住萧予默下巴的手。两指捏着胶质手套就像捏着脏东西一下快速扯了下来,然后往地上一扔。
鞋踩过落在地上的胶质手套,灰尘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