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妈妈。”
温尔新突然牵住阿元,将阿元吓了一跳,她没做好准备就被温尔新拉着转了一圈,又转了一圈,踩着一个一个水坑,故意溅起许多冰凉的水珠,高高瘦瘦的阿元被牵来牵去,转晕了头,听温尔新说来跳个舞,她就稀里糊涂地答应了。
第一个路灯,第二个路灯,第三个路灯……温尔新以一种缠绕的方式,带着阿元。两个人浑身湿透,但阿元越转越精神,肢体的灵活运动让她有一股想要尖叫的冲动,她不明白只是踩着水坑,转圈有什么可激动的,可就是觉得血液在沸腾,像几百个人在唱歌,齐声越过高高的云层。但过后不久阿元就明白了,她身体里分泌出一种兴奋的化学物质,指引着她视线更清晰,透过密不透风的雨幕,她看到另一个特别的温尔新,在冰冷的雨中略略发抖,这些雨像香水,以气味标记的方式,尽管是狼狈的姿态,倒不如是另一种打扮,尤为记忆深刻。
温妈妈就曾经带着年幼的温故知和温尔新,一路尖叫地从街头转到街尾,温妈妈踩着水坑,像是砖块在唱歌,先拉着温故知转,温尔新就围在一旁,尖叫助势,后来小圆变成三个人的圆圈。
伞不要了,雨衣也脱了,当成风筝,吹在天上。
阿元跟着温尔新回了家,温尔新说你去洗澡吧。
“你呢?你先洗。”
“你去吧。”
阿元点着头,快速冲了一下,就怕温尔新感冒,想让她早点洗上热水澡,但当她出来时,温尔新已经洗了澡,倚着落地窗喝酒。
她又变回了原来的温尔新。
还在沸腾的血,那些几百人的歌声一下都消失了,阿元甚至不清楚该不该走到温尔新身旁。
“你洗好了?”
“啊……我怕你感冒。”
温尔新笑了笑,但不是在酒吧那种笑,阿元分得很清楚,同时想今晚让自己变得激动不已的经历或许不再有了。
因此她很珍惜这点时间,向温尔新提出自己也想喝点酒的想法。
喝了点酒,阿元觉得就这样不说话,坐在一起也很好,她看着落地窗上斑斑点点,那些晶莹剔透的雨滴聪明地包裹住湿润的灯火,转而让自己变得更为梦幻,这样的情景让阿元神神荡荡地想这面窗不就像盛着酒的玻璃杯吗?她们是酒杯中的冰块,阿元方才的失落消失得一干二净,重新变得澄净愉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