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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刻想了想。

去年三月,他因为公务好几天都宿在了办公室。终于结束的那天许拙开车来接他,他才刚上车,许拙便攀上来想嗅他身上的味道。

邢刻身上已经没有小时候那样浓烈的薄荷味了,可许拙却总像是闻不够一样,永远爱这样黏他,小猫习性。

是许拙主动这样,但邢刻却没有说。他不太耐烦女律隐隐将责任推给许拙的说话方式,冷淡道:“你很了解我?”

他的语调太不客气了,谁也没法在这种时候继续厚脸皮。女律师讪讪道:“行吧,确实不了解。我连你是同性恋都不清楚,藏得可真深啊。”

律所里永远不乏心高气傲的人,他们是在法庭上争胜负的角色。没人愿意落他人下风,女律师这话说到最后,不免有几分讥嘲,想把之前丢掉的面子找补回来,也宽慰内心的某些心思。

但生活不是法庭,生活的交流方式同法庭也根本不同。

邢刻已经在许拙身上很深刻地习得了这一点。

他并不同女律师继续争辩,连看都没有再看她。兀自将手里那根烟抽完,便转身推门朝外去。

楼道昏暗冷寂,但律所内却充斥着暖气和热闹声。只要门一打开,就能立刻将来人包裹进去。

许拙正站在那里,笑眯眯地给律所里的律师分发好吃的。

邢刻在这间律所十年时间,从新人律师一路向上走,后边也不自觉多出了许多后辈。

这些后辈极度仰慕邢刻,他的行事作风和胜率已经是律师界的传奇。

然而邢律并不好接近,有不少后辈都在他那吃了闭门羹,就近的学生和助理尤其如此。许拙会多替他在人情上照顾一下,时间长了,大家也就同他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