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培训是他第一次接触的系统学习表演的课,于他是很好的一次机会。在课后他就跟几个哥们一起跑步举铁,为新戏做准备,回到家时通常都接近零点,可他乐此不疲。
他喜欢忙碌的感觉,没有缝隙的生活。他不需要考虑很多事情,也可以避免想起很多事情,焦虑感可以就此减轻。
吃饱喝足之后,二人站在店门口打车。潮湿轻柔的风拍打在脸上,街头巷尾嘈杂的音乐声让人有种幻觉感。
“易畅,你有空就来我们工作室,我给你拍写真。”好友翘起大拇指指着自己,一脸自信又嚣张的模样。
他想起当初高中的时候,陈明帆每天都能很快地写完作业,轻松自在的样子让周围的人都想用眼刀杀死他。一次他在晚自习的时候玩手游被巡视的老师抓到,在被罚站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副派头,那是他第一次见到被罚站还那么潇洒自如有底气的人。
当时班里的学神人物毅然决然选择了美院,又成为了一个优秀的独立摄影师,有了自己的一片小天地。陈明帆一步步走得稳健而自我,让他在羡慕的同时也有了更多前进的动力。
“得了吧,你嫌我公司给我安排的写真还不够?”
他现在听到写真和杂志这些词都要抖两抖。他们公司大概是嫌他的偶像派路线焊得还不够死,接二连三给他排各种稀奇古怪的杂志照,有时还要化上别扭的大浓妆。
“我跟你说,”对方手搭上他的肩,“别把我的水平和那些人混为一谈啊。我给你拍……给你拍最适合你的!”
大概是因为喝得有点多,陈明帆讲话都开始有些大舌头,听起来十分滑稽,但对方认真的眼神告诉他,他一定能说到做到。
“好,等这个月忙完,我就去找你拍照。”
等到车来了,易畅就送他先坐了上去,然后一个人往河的那边慢慢地走。桥上大半夜散步的人不少,从这里看过去,许多高楼大厦内仍然灯火通明。
在浓浓的雾气里他看到了自己故乡的名字,在众多五彩斑斓的灯牌中持续着鲜红色的光亮。
一时想不起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回去了,可以说那里没有什么需要他牵挂的人和事,他完全可以放心地离开,保持着距离。
他站在那个位置一直看着那两个字,发现自己很久没有这样长久地停留过。片刻后,他扶住了额头,皱紧眉坐在了水泥地上。
他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语音信箱的机械性提示在眩晕中显得漫长而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