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风雪趁机而入,打着急旋风往李贤身后的屋子里闯入,只见李贤站在门口屹立不动,任由风雪扑面而来,只有那空荡荡、单薄的左衣袖跟着风雪在晃荡。
“薛将军,还请把马车里的东西立刻搬来如何?”张柬之几人对着李贤行礼后,依然站在风雪中说道。
薛仁贵不出声的点点头,而后身后便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不一会儿的功夫,一箱箱的物件被抬到了门口,被李贤堵在了门外。
兵士们不敢随意进去,何况还有沛王挡在门口,于是只好三五人一箱,两人一箱,或者是七八人一箱的抬着箱子,无声的站在风雪里,等候着命令。
“沛王殿下,这些都乃是太子殿下送给您的过冬之物,还请您手下。”张柬之往前两步,行礼说道。
这个时候,无论是薛仁贵还是黑齿常之,都不可能表现的与李贤过于交好,而身为吏部尚书的张柬之,乃是文官非武将,自然便可以众目睽睽之下,由他来与李贤谈话。
李贤被风雪吹麻木了双眼,呆呆地扫过那一个木箱,而后喃喃道:“老五还会想起我吗?他不是来杀我的?”
“不是。”张柬之看着李贤那茫然的双眼,尽量不让自己的视线放在那,随风雪飘舞的空荡荡的衣袖上面。
李贤迎着风雪叹口气,而后侧身说道:“进来吧,寒舍过于狭小,怕是无法招待众位贵客……”
“下去吧,把其他的东西也都抬过来。”薛仁贵看着张柬之望向他,而后扭头对亲卫命令道。
一阵脚步声掠过,原本挤满了人的小院子,一下子变得空荡了起来,只有脚下那些凌乱的脚印,证明着沛王李贤的府邸,刚刚有很多人来过。
屋内并不暖和,薛仁贵与黑齿常之被李贤要让到上坐,但两人死活不肯,于是那上坐便空了下来,王勃如往常一样,站在了李贤的身后。
巴州长官刚想要坐下,却被黑齿常之一声冷哼后,吓得急忙站起身,退到了两人身后,心神不安的站定。
张柬之歉意的看着李贤行礼说道:“沛王,臣得罪了,还望沛王勿见怪。”
说完后,张柬之便走向了角落,离内间最近的炉子跟前,打开一看,只见里面只有一小块碳正在燃烧,甚至都无法把整个炉壁照亮。
而在那一小块碳的四周,则是一些土块被挤在了一起,甚至都没有被熏黄熏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