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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催债的三三两两混在遛弯的老年人里,像灯塔一样显眼。在楼下看到他们的时候他主动上前确认,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让他们过来有什么后果?他没想过。但现在看来他们的存在至少能纾解他一小部分的暴躁情绪。本来连这种作用都是不需要的,直到小姨把他弄得很不开心。

很烦恼。很……愧疚。

很痛苦。

还是怕把人弄得太狠,在街上飘了一会儿后他找了个公用电话亭报了警。因为要抱花,手指一直露在外面,按键的时候几乎无法弯曲。

又飘着飘着,雪停了。他忽然觉得抱着这东西实在是蠢,刚这么想胳膊就一松,挂画噼里啪啦砸向地面,坏了。

十二点到了,已经是新的一年了。

他还有事情没做完。他不再走来走去,坐到了路灯下的一条长椅上。

回学校后不少人找了上来,说的什么他也听不太懂――在公园里过夜的后遗症明显,不碰

额头,单从视野的模糊程度就能判断出来自己烧得有多严重。

高温让他坐不舒坦,他每到下课就跑出教室,这样既能不被找到也能透气。

冷风让他打寒战,但他还是热得想解围巾。

老实说,听到起哄声他还是稍微变得高兴了一点:起码说明许之枔出现了。他不能确定许之枔的在哪个方向,索性张开手臂。

许之枔抱住了他――应该还助跑了,他感觉到了加速度。耳后的一块皮肤很快被呼吸洇湿。他听到自己的心脏一次次往许之枔的肋骨上全力撞击的声音。

“最近好多事啊……情书还是没写完。”

许之枔把脸埋进他的围巾里。“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