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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安静片刻。

他看了眼窗外,“又换地方了?”

“……原来那家让转到这边的,说是这边有个医生在胰腺这块很厉害。”还是林阿姨在解释。

“哦。”他点头。“那她到底是炎症还是癌?”

这下林阿姨也沉默了。

“你就这么巴不得她死是不是?!她这么多天就想着看你一眼——”

爸爸对着挡风玻璃怒喝,始终没看他。要是外面有人经过,估计还会以为是司机怒路症发作。

“迦迦,你妈妈她……她很想见你。”

“你别跟他说这些了。他——他现在已经毫无廉耻之心,无情无义,禽兽不如——”

“为什么你总在车上跟我吵?”付罗迦懒得听他说完。

“养你十几年的亲生母亲比不上你几天认识的所谓男朋友——你还算个人吗!!你怎么就变成这种——”

爸爸居然哽咽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红色的十字在高楼尽处出现。“就是比不上啊。”

每家医院都差不多,长廊,时钟,人和病人。

他已经认不出他妈了,各种意义上的。他觉得自己是对着一坨堆在一起的白布和塑料管说话。

这也有好处。他一说起来简直停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