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之枔没出声。过了会儿付罗迦抬眼,与他对上了视线。他轻轻咳了声,“昨天……”
“昨天,”付罗迦又捞了根青菜上来。“昨天怎么了?”
等他把青菜也塞进嘴里咽下去许之枔才出声。“昨天你那条消息是怎么回事?”
他本来可以用上质问的语气,付罗迦想。而且还迟疑了这么久,问得这么留有余裕。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会这么小心翼翼了?
“那是个意外。”他说。“能再点一份虾滑吗?”
这一片的街道两旁种的都是泡桐树,在盛夏正午时树荫与阳光一样浓重。站到街头时付罗迦总是觉得一会儿从前面的树底下会冲出来一个谁——有时是踩着小高跟的女人,有时是不苟言笑的医生,有时是佝偻的老妪,有时甚至是举着警棍的警|察。他们全都一起冲出来也不是没可能,那个时候他只有双手抱头蹲下去。
他提醒自己要尽量减少此类想象,毕竟许之枔就在他旁边。意外总不能时时发生,哪怕许之枔已经很多次选择不追究了。
“要不然去我家?”
付罗迦摇头,假装没看见许之枔不虞的面色。“我很麻烦。”万一到时候真有警察破门而入呢。
“怎么这么说——”
“我想想。”他闭了闭眼,呼吸急促起来。“我其实可以去……”
去什么地方?
“……找我爸。”
许之枔愣住了。“你爸爸在——?”
“在临市。我……我先给他打个电话吧。”他把手机摸出来,四处看了看,退到巷口的阴影里靠着墙蹲了下去。
许之枔静默片刻,走过来挨着他一并蹲下了。“你要去临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