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从每一个进出的人身上扫过。他们的衣着变得相似,这让他觉得他妈可能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所以无数次他从窗边退回来在沙发上坐好,但没有一次等到开门声,又重新回到窗前。
等到天彻底黑透他才彻底地接受了这个事实:他妈应该是不会回来了,起码今天不会。
可这是为什么呢。明明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
出差?有急事?或者是……意外?
门有两种反锁。一种是内外都能用钥匙锁也能用钥匙开;另一种只能从房间里锁,锁了以后外边用钥匙是开不了的。现在既然他妈可能不回来了,他索性把里边的那道也锁上了,主动把这件事里的“可能”去掉。
他在沙发上过了一晚,开着电视开着灯,中途没忍住给许之枔打了个电话。
许之枔没接。
他又在微信上留了条没头没尾的消息给许之枔,发了后想撤回结果点成了删除,干脆不等那边回复直接关了机。
他安慰自己可能今天就注定是这么个意外接踵而来的日子,然后去洗了把脸,在镜子里看到一双滑稽的红肿着的眼睛。
挺好的,这样一个人呆着。就是怕哪天他跟沙发或是地板长在了一起,会给上门清理的人增加工作量。
……
他第三次被饿醒的时候听到了狂乱的砸门声,一开始还以为是幻觉,但随即就发现窗户也在跟着哐哐的响。
从把第三格地砖覆盖了一半的阳光来看应该已经是上午九十点钟了。
“付罗迦?”
“付罗迦你在里面吗?”
“我是外婆呀,给我开开门——哎呀我这钥匙开不了锁了!”
“付罗迦——哎哟怎么回事啊,不是在家里的吗怎么叫门怎么久也不应,出去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