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句他进得慢了,跳了几个词才重新赶上。他有只手抖得很厉害,就把麦克风放回了面前的支架上。

那只闲下来的手完全无所适从,做什么都感觉不太对,最后只有很滑稽地悬在胸前。

“用那只手摸脸,脖子,还有锁骨。”

他停下来看着许之枔。

许之枔又说了一遍。付罗迦还是没动。

太阳穴在剧烈跳动。

最后许之枔结束了这场无比漫长的对视,错开目光往旁边扫了一眼。“——钱妙洁来了吗?”

底下有只细细长长的手举了起来。

许之枔又看回来。“等会儿留一下。”

付罗迦又漏了几句。他攥着支架闭了会儿眼,勉强唱到了最后。

随后他把麦克风递给了下一个情景剧的演员,回头时余光看见裁判椅上空了。

——他还以为这次许之枔要把这次排练就这么“指导”着一直到结束。

下台后他脚步没停,绕了个路去有高隔板的艺术楼找了个厕所隔间把衣服换了。脱到一半、衣服下摆正搭在肩膀上的时候许之枔在厕所门口轻轻喊了声:“付罗迦?”

付罗迦正忙着扒衣服的手一下子停住了,还稍微放轻了呼吸。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他只是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本能地想远离给他带来危机感的源头。

他承认现在许之枔让他觉得……害怕。

外边总算没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