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像裂开一道口子,内里不为人知、不与人诉说的东西迸裂开来,迸裂出一条条鲜艳的河流。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在餐厅与曲盈逸见面第一次见到圆圆的时候。
这一次是在办公室内回想起失控后挥舞饭盘的自己,意识到自己也许真的是邻居们口中的神经病。
也许暴力因素真的会遗传,自己真的会成为第二个顾涛。
也许这不是也许,而是事实。
办公室内主任站在棕红色的办公桌后,因为他们在食堂打架而表情气愤。
一顿批评教育,追究责任,关辉企图自揽罪责,陈海洋进办公室后嘴没有在食堂时那么锋利,调转刀背,一副厚实听话的样子,惹得关辉直翻他白眼,还被看到他翻白眼的主任说:“你这什么态度?”
关辉不予回答,陈海洋继续装。
作为食堂打架参与者的顾朝明并没参与他们到底是谁的罪责的辩论中。
他站在角落。
办公室的采光很好,春日通透的光从安着防盗窗的窗户直射入室内,可怎么也照射不进顾朝明无缝的黑暗世界里。
手上快要干枯的油污,衣服上的点点油星,眼前不断播放着自己举起铁质饭盘的画面,内心的恐惧自愿配乐。
世界在不断缩小,缩小,缩小到装不下他。
声音被挤压,四肢异地,心脏碎裂。
关辉和陈海洋被罚下个星期一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念检讨,其余人只做言语批评,并被警告不准再有下次。
“回去吧。”主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