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急也没用,只能安抚着这金甲卫,叫他调整情绪平复下来。人在慌张的时候去说一件事情,总是七零八落不完整的。
“那个西胡人……”
那金甲卫咽了口唾沫,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满脸煞白。
“他炸了!我……我们折了一个兄弟在里头!”
每件事情在发生的时候,其实就已定下以后的局势了。
无论什么结果,都是当初彼此的选择一同成就的。
很多年后再看《玉历宝钞》,书上说这是业力感召,因果所致。就譬如此刻,我与丁四平、与这些金甲卫共同经历的这一切,枯骨冤魂,黄泉碧落,皆是共业。
而从五仙县烧起,一直烧到丹州、烧过天下十三州、最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烧入京师的这一把火,则是整个大夏的共业。
共业所感,无一能免。
而此刻,我们只能坐在县衙的后院里面面相觑。
“炸了?”
丁四平最先反应过来。
“大、大人们跟属下来瞧一眼就知道了。”那金甲卫依旧哆嗦着,一路带着我们到了金甲卫住的那处院子,“刚刚就在这里,那那那西胡人忽然笑了一声,就像是……”
他吸了一口气,“就像是老鸠!还说了一句时间到了!虎二四过去看,谁知道那西胡人忽然在自己身上摸了半晌,不知道摸住了什么,就……”
“好在别的兄弟都被分走了,县衙里也没几个人。”那金甲卫抹了一把汗,颤道,“属下又刚好进了屋去喝茶,咱们只折了虎二四一个人。”
院子里只有虎二四一人的尸首,已叫小厮去请两位仵作了。我与丁四平蹲下,大致看了看虎二四身上的伤。我实在惭愧,这行金甲卫中,我来不及一一与之相熟,这个虎二四更似第一次见,便已是这个境地了。
张仵作随明诚之他们去大狱了,如今县衙里只有白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