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几种盐都拿回来了,还有那瓶荔枝甘露。”我将怀里的东西一一掏出来,张仵作和白仵作各取了细看,除了颜色不同似乎也看不出旁的来。
于是张仵作又拧开了那个瓶子。
当头便扑来一股甜味,不过片刻四下里散开了,味道倒也淡了些。
他用手拢了一阵儿细细闻着,“仿佛……”
我们都支棱起耳朵等下文,生怕漏掉一个字。如今时期特殊,便是一个字,有时候也可致命的。
“仿佛有天竺葵……佛手柑……豆蔻……”
张仵作说的很慢,但他每说一个词,我心里就跟着“咚”一声。
制香是京师贵族子弟的玩法,他们自小熏染,里头的门道摸得清楚。我与钟毓等人交好,也随他们看过几次制香,工具多到我连一个完整的名字都叫不出来,更遑论各种香料。
我至今也不记得那些香料的名字。
曾经因为若白的缘故,我特意记住了百香髓中的那几味。
豆蔻浓郁,佛手柑清甜,苏合冷冽,寻常香料里,极少同时用这三味。因而那边张仵作一落话音,我便问道,“可有苏合?”
张仵作又低头去闻,“隐隐约约有那么点味道,只是不大明朗,也不知是这瓶子沾染上的还是这里头配比的缘故。”
顿了顿,他又吸了一口气,“下官记得宋大人说过,香末苏晾晒烘干后,与苏合的味道差不离。况这里头味道太多,一时也理不出个头绪来。倒是这盐——”
张仵作又看了一眼几个袋子里颜色有异的盐,“这些必然掺过东西,就这袋最白的也不正经,大约还得宋大人才能下定论。”
宋岸。
其实平湖郡离五仙县没有多么远,催一催马也快得很,中途甚至不需要给马喂饲料,只是也不知平湖郡那头又是个什么局面。
我确实想让他回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