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天不是梦,他的所作所为也不是假的, 却为何要顺着王县丞的话往下说?
临行前,许多人都和我说过丹州是龙潭虎穴,那时我初生牛犊, 还以为区区一个尹川王会有多大的势力。不想尹川王是没什么, 但周边各种各样的势力拧在一起,归顺到尹川王麾下,便足够大到叫人无法忽视。
南挝的新武器, 西胡的大宛马,还有什么?
周边一定还有着什么,能改变或者是混淆人的记忆的。我记得修史时在兰台见过一段野史,说唐玄宗在位时曾办过极乐宴, 宴尽天下能人异士, 当时有一个叫莫开易的道人,献给玄宗皇帝的礼就是失传已久的祝由术。
祝由术……
倘若这五仙县里真有能操纵祝由术的奇人, 那如今我们究竟是在五仙县里,还是在幻觉里?
瘟疫是一场祝由术, 还是如今的太平是祝由术?
我没见过祝由术会是什么样子,因而越想越觉得心惊肉跳。
再往深的话便不敢说了,只是频频劝着余海喝酒。早知政途不会一帆风顺,当初又何必削减了脑袋往进钻?如今在丹州,不上不下的吊着,生死未卜,前路茫茫,实在是太难过了些。
在福州时,老人慨叹光景艰难,往往会叹着气说当真难活。
当真难活啊,出来了一趟,我才懂了这句话。
光是活着,就快要耗尽我所有心神了。
那日余海破天荒的喝多了酒,摇摇晃晃的站不起来,丁四平将他送回去后,还与说我了一些余海后院的样子,“那也太清苦了,还不如属下在街上见过的一些百姓。”
“是啊。”我也随声应着,“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属下回来时后,瞧见王县丞过去了。”提起王县丞,丁四平忽然一拍脑袋,“大人,属下过去看看。”
仿佛余海的话对他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