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隽点了点头,“话已带到,我也不多逗留了。”接着掏出几瓶药来,“这药治疗外伤有奇效,回去给白鹭一半内服一半外敷,不几日便能好。只是没了指甲,这些时日还是不要让他干活的好。”
“我明白。”
接了药瓶过来,我跳下车,对着关隽拱了拱手。
自打入了凤相门下,能得刑部与内阁如此对待,亦有凤相从旁筹谋,我已很是满足了。
倒是白鹭,在看见这药瓶时浑身抖个不停,茫茫然的样子,“大、大人,白鹭不吃这药,这是刑部的药、药,白鹭不吃,白鹭什么都没干过。”
最后还是青衿哄着他吃了,于是白鹭也一日日的好了起来。
再转眼便是中秋。
那日一早就迎了海公公来传圣上口谕,说圣上特宣我去长春宫参加宫宴,宴后任命随着云潞将军等人一并安排。就还与胡中泽等兰台官员坐在一处,方便称呼。
我领旨谢恩,待海公公走后,连忙洗脸梳头的打扮起来。因是白衣,戴不得官帽,因此我只用一半头发挽了髻,顶着青铜点翠冠,余下的散在后头,又换了一身月白的衣裳。镜子里隐约瞧着,就如初入京师的自己一样,还是有几分书生意气在。
而意气往往意味着愚蠢,只是如今,我已聪明多了。
天色尚且朦胧留一线亮光,胡中泽已驾了府上的车来,笑道,“孟大人,你可收拾好了?”
人人都知道圣上特地叫我来参加中秋宴,人人都以为我要官复原职,想来胡中泽亦是这样想的。修史的烂摊子交给了他,我只在修订出修史准则后去过几趟,后来胡中泽能熟练的运用这些规矩了,整个兰台才高速高效的运作了起来。
听闻《通史》修完在即,胡中泽如此高兴,倒不为怪。
我上了他的车,仔细正了正头顶的青铜冠。说来有些寒酸,除了官帽,这就是我最贵重的东西了,自然跟旁人那镶金戴玉的不能比。好在点了些翠,这翠颜色又正,也不至于落了太下乘。
“听说今日明大人和方老爷是以圣上近臣的名义,特赐了坐在圣上身边的。”胡中泽道。
听见方老爷,我一反应是兰台的方参议,但随即回过神来,方之澜因病致仕,况参议只是大人。如今冯建那头的参议已是王慕艾了,所以这方老爷只能是统领大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