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与政事堂隔了一条街,后门遥对着政事堂的后门,我在政事堂门口站了站。犹记得上次路过时,我是提心吊胆的准备去相府挨骂,如今再路过,却似乎已意气风发了。于是我对着门上的大铜钉子理了理仪容。
今上最重仪容。
万一呢。
到了礼部后门,果有小厮候着,见我抱着奉议司的匣子,眼神只是一滞便转了过来,“是奉议司的孟大人吧,小的恭贺孟大人新婚!”
这小厮倒是伶俐,我抓了十几文钱递给他,“眼力不错啊。”
“前几日都是钟大人来,小的们知道司里有两位副使,故而便问了问,知道孟大人是休了婚假。”小厮弓腰引着我走进一个花厅里,“这几日诸位大人与老爷都忙的脚不沾地,许是要劳烦大人在此处坐一坐了。”
接着他接去那匣子,交给另外一个小厮,正说着话,门外忽然又进来一个,“孟大人,凤老爷有请。”
却是引泉,见过面,四舍五入也姑且算作熟人。
我又端起匣子,跟着引泉往院子深处折。
“凤相……”
“凤老爷今日有些忙,贺公子和明大人也在,大人过会儿说话做事,万不可如在相府之时那般毛手毛脚。”
毛手毛脚这词好像和我不沾边。
只是看着引泉比青衿更加清高冷傲的样子,我决定还是不要反驳的好。
进了内厅,我肃起心神,将匣子平举过额,放慢了脚步,尽可能端谨持重的,跟着引泉一路到了凤相身旁。
明诚之只瞥了一眼我便继续低头翻阅文卷了,眉毛都不抬一下。倒是那个贺在望,不方便起身,便欠身一揖,算是行过了礼。我略一打量,只觉得他眉骨有些太高,双颊又消瘦,看起来并非有福之相。
凤相与明诚之低声说了一句,便起身带我到了偏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