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略一走神,我回过头时,恰听得若白道,“大人可知道朱雀街上新开的滁暮馆?”
我自然知道。
且不论昨夜小刘大夫刚刚提过,近些日子来这滁暮馆的名气着实是大了些。我虽不曾涉足这风月场所,可也听旁人提起过这滁暮馆的好来,滁暮馆又分滁西与朝暮两处,滁西中是妓子,朝暮处便都是如若白样的小倌。最好的却是无论在滁西还是朝暮,无论你有什么样的癖好,都总能寻得可应承你所有癖好的人。
若白是栖霞馆的魁首,为免去打广告的嫌疑,他是不能提起滁暮馆的。
“大人也知道若白处境,虽在王府,却身不由己。”
若白这一说,我也隐隐猜到一些。
他本是尹川王形影不离的心头宠,如今面容憔悴眼圈通红的来找我,又说出滁暮馆来,必然是尹川王又眷上了滁暮馆中的哪位,直接带回府了。
只是若白身处风月之中,看惯了世情往来,又岂会连这些通透都没有?
“他叫楚意。”
若白叹了一口气,转头望向荷塘。
“若白从来都不是个玲珑人儿,认准了便满心满身地扑上去。若白自知身份低微,王爷又惯好流连于此,故而若白从未过问。只是那年初识王爷时,王爷曾对若白说他虽混账,却绝不会带旁人回府。能与王爷回府的,只有若白一人。”
我不曾见过尹川王,但从若白的只言片语来,也大概拼出了这王爷的模样。
大约是男女荤素都不忌的,只要摸样好清俊些,他便都可下手。只是那日碰见了若白,心思一动便带回府去,也曾花前月下信誓旦旦,只如今开了滁暮馆,便又将滁暮馆的楚意带了回去。
若白倒不是恼恨尹川王带楚意回府,约莫是觉得自己一片真心错付,无可奈何花落去了。
“王妃日夜啼哭,王爷如今竟连世子也不管了。”
若白又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