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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我说。

然而就这一眨眼的功夫,黑发青年已经转身离去,显然他并不期待我的回复。

真是个奇怪的人。

我一边想着,一边把一捆信递给差信人,信使讶异打量我几眼,又耷拉下眼皮,有气无力地指了指他面前的几个盒子,“北海道在这,东京圈的放那里……大阪最右边。”

按照他的指示,我一一放好。以前从没有寄过信的我,自然也不知道回信寄信居然这么麻烦。

书面的交流方式虽然郑重而传统,心意也更加被人珍重,但是还是太慢了。

要是有更快的方式就好了。

接下来好几天,我都在勤奋更新——虽然空白纸张上寥寥数语并不是个很好的证明。但我确实是在冥思苦想着,这一段剧情是我第一想写好、想着力描绘的高光时刻。

然而世事大概就是这么无常,拼命想写好的反而庸庸常常、偶然得到、灵光一闪的却比荆棘丛中的金玫瑰还要灿烂。

因着和道造先生的约定,我还是每天痛苦地、像挤牙膏一样挤出一点是一点,每次都在截稿日的最后一秒交给道造先生,每次只求写到最低限度就好。

不过正正和银行还款额度一样,每个月每个月都只还那么一点点,等时间长了就会发现——啊,不知不觉中已经欠了那么多利息了。

写作也不可避免这样的情境。

这天到了出版社的时候,道造先生已经等得很是着急了,但他到底是知识分子,这样的人往往自矜得很。

也就是说,他的内心和大岁数行为是极为迥异的,心里越是着急、越是想要干成一件事,说话的语气往往越加柔和平淡。

“老师来得很早啊。早上一定好好地和中也老师交流了不少吧。”

中也最近沉醉于兰波的诗歌,连和我说话都少了许多,这次也因为诗歌第一次没陪着我来送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