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跌跌撞撞地站起身,他站的台阶比亓星濯高,居高临下地看着亓星濯的样子有些好笑。他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尽量掩藏自己声线里的颤抖:“亓哥,你到底有什么事?我明早还有工作。”
“工作?一个月赚那几千块钱也叫工作?”亓星濯揪着林渊身前的衣服,额上青筋突起,“我倒是想问问你,你就这么耐不住寂寞要跑去酒吧跳钢管舞,还和男人搂搂抱抱?你巴不得所有男人的眼珠子都往你身上瞧是不是?”
林渊诧异,他不知道亓星濯是怎么知道自己的事儿,但他也懒得猜这里边有什么弯弯绕绕。因为林安安的病情他一整天都没合过眼,晚上又上台跳了舞,这会儿整个人都快没劲了,实在没精力和亓星濯扯。
林渊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唇,淡淡道:“我去酒吧跳舞只是为了赚钱而已,至于你说的男人,我猜你指的是我老板……如果没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
林渊冷静得出奇的态度让亓星濯愈发窝火,以往林渊对着他的时候又可爱乖巧又容易害羞,逗他就跟逗猫儿一样有意思。现在居然敢摆谱了?
亓星濯怒极反笑,眼底寒霜般冰凉:“我就说我追你那么久,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敢情你一转身就去那么多男人面前卖弄风骚,怎么,一个人满足不了你是不是?嗯?”
林渊觉得脑袋一阵阵得泛疼,他扶住楼梯扶手,道:“亓哥,我觉得你这话说过了。我干的是正经工作,你想多了。”
“那家酒吧我知道,圈里有名的gay吧,”亓星濯笑得一派讽刺,“林渊,你是不是欠操啊。”
林渊缓缓呼出一口气,亓星濯的一字一句都仿佛巨石重重砸入他的心脏。他通红着一双眼看着面前这个嚣张蛮横、毒舌暴躁的男人,他在想这就是自己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吗?还是说自己喜欢的不过是十年前在深林中、在阳光下的那个少年?林渊觉得,自己有些分不清了。
两人相顾无言,蓦地,林渊的手机响了起来,响铃声在安静空荡的空间内显得尤为刺耳。林渊看了眼来电显示,竟然是白鹰戎打来的。他迟疑了下,不知道该不该接这通电话。
“接啊,怎么,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人?”亓星濯抱臂,高挑着一边眉梢。
林渊看了他一眼,慢慢把电话接通:“喂,老板?”
“林渊啊,你说巧不巧,我这酒吧刚打烊,就想给你打个电话,没想到你真的还没睡。”白鹰戎声线爽朗,笑声透过手机隐隐流出,“我这一晚上脑子里都是你跳舞的身影,不得不说你确实厉害。你明天白天有空没?我请你吃顿饭,咱俩再……深入交流交流。”
林渊微愣,正要回答时,亓星濯直接走到他面前夺过他的手机,将通话挂断。林渊双眼微微睁大,见鬼似的看着亓星濯:“你做什么?你挂我老板电话?”
“你是不是蠢啊!他在跟你约炮你听不出来吗?”亓星濯脸色铁青,双颊绷紧,“还是说我打扰你的好事了!你巴不得和那个野男人上床是吧!”
林渊静静看了亓星濯好几秒,若无其事地上前将自己的手机拿回来,最后双眼毫无波澜地直视亓星濯:“我和谁上床、我靠什么赚钱,这些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吗?你有什么立场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