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薄笙长舒一口气:“我给你发过短信,你看到了吗。”
陈子侑捏着一小瓶精酿:“看见了。”
对方又接:“你没回去。”
问的屁话,陈子侑恩都懒得恩了:“昂。”
没有猜测的争吵和矛盾,时间一针针跳得很慢,两人一语一搭地闲聊大串无关的琐事,陈子侑不是来吵架的,口气平叙,但也谈不上耐烦。
江薄笙的感慨发自肺腑:“你变了很多。”
“还行吧,你本来也不怎么了解我。”陈子侑把眼镜架回鼻骨,不以为意道:“你今天这么着急找我就是为了叙旧的?不用走程序,有什么话直说吧。”
他想不出有多大的事值得江薄笙从u市大老远跑来一趟,正散着走神,就听见江薄笙说:“伯母去世了。”
“哦。”陈子侑注视了会桌角的裂纹,反应平平:“什么时候?”
江薄笙观察着他的脸色,继续说:“八月十四,医院联系了她的至亲,没多久又联络了我,两个儿子推脱在国外不能抽身,你又没有音讯,我就自作主张,先替伯母安排了丧事,前日已经下葬了。”
陈子侑又追问:“中间的治疗费用呢?”
“我帮忙垫了一下。”江薄笙说。
真得到了迫切渴望的结果,谈不上多解恨。
人活剩一把年纪,继母奔波忙碌了一辈子落得无人送终的下场,而少年时憧憬过的人,三十好几了还在帮他扶持家里,处理他们家的破事。
想到这,陈子侑的心绪颇为拥挤烦躁。
但若是时光倒流,回到四月生日那天,陈子侑还是会做出一样的选择,无视、删除、死不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