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倾泻,阳光好到窗框烫手,消融了冬日。天空仿佛稀释后的墨水倒灌,这个季节的迎春花于叶开放。
情人节如约而至。
七点十分是早读时间,少年跑过劲道的风害陈子侑差点栽一跟头,欧阳黎皱皱眉抬头欲叫住几人,被对方摁住肩膀,好脾气地说算了,反正已经要迟到扣分了。
他这么说,欧阳黎也就罢了,继续刚才聊的话题:“给他们闹一闹挺好的,情人节开学,别人烛光晚餐,他们只有坐教室苦学的份儿。”
“和对象一起坐板凳苦什么苦。”陈子侑不以为然:“别太小瞧他们了,一群运动会都能搞成比武招亲的熊孩子,赶上能炸的机会岂不是要上天了。”
钟孟远来得不算早,踩点进门,扯着书包松垮的肩带步伐轻快,嘴里有东西还不闲着,往人多的地方探头探脑:“什么好吃的,我也要!”
陈韵跺脚:“走开走开,这是女生限定!”
钟孟远挤挤眼睛:“分我一个嘛,你不能学学季学长吗?”
几年前附中毕业的季学长,据说是哪个上市公司小少爷,每逢情人节,班里同学人手一盒比利时手工巧克力。
钟孟远放得开,当众竖起兰花指:“虽然我很阳刚,你要把我当姐妹也是可以的。”
周围的人纷纷噫了一声,女生被逗得大笑,糖果纷纷往他怀里塞,男的则不忍直视:“论咱班谁最不要脸,我只服钟孟远。”
“不至于不至于,阿远你想吃啥跟哥说,我偷周桥的零花钱给你买。”
周桥:“卧槽是人?!”
很快,以他为圆心聚拢了一小拨人,钟孟远嘴上说着不正经的话故意讨嫌,拆开分享装巧克力嚷嚷人人有份,眼神却穿过缝隙,千回百绕飘向最后一排的江川身上。
大神抱着本辅导书复习,坐姿端正,鸟都不鸟他。
他们认识三年了,对方年年拿他当空气,让他年年觉得自己做作浮夸像个智障,陷入自我反省,第二年还是要乐此不疲地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