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临走前的意思说得明明白白,要一个人清静一会。可是透过起雾的落地玻璃,模糊窥见青年垂掩的眉眼,柔光倾泄下鞋尖的皮革和灰色领带夹,颓落的模样无端令他胸口发凉,不知怎的就到人跟前了。
来了说点什么,下午好?吃了吗?我来看看你哭没哭?
陈子侑没话找话:“心情好些了吗。”
欧阳黎唉了一声:“……我没有不高兴。”
也不是心情不好,张营那儿不算什么,不能好好做同事大不了不做了,只是短时间内他还不能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他也会难过。
说白了,欧阳黎讨厌被看穿,刺痛,软肋被人拿捏在手里袒露示众,偏激地想把柔软的部分蜷缩起来,不被任何人戳探。
欧阳黎强装淡定:“怎么,我要说没好的话,小陈老师难道还要哄我吗?”
陈子侑这下笑了:“哄啊怎么不哄,可不就是来哄你的。”
他一口答应,反倒先开口调侃的人不自然了:“……怎么哄?”
“说点好听的呗。”陈子侑理直气壮。
“比如?”
“比如——”陈子侑倾身上前,横越花梨木的桌板,轻飘飘将他揽住,外套带着室外冰沁的凉气,也一同扎进怀里。从上之下捋过后背,清楚地感受到对方无所适从的身体由放松到紧绷。
“我知道你的好意,知道你天真无畏,和你没有任何过错。”
他们的位置并不私密,里外看去都很显眼。
陈子侑知道有人看过来了,没有就此罢手,或好奇或不怀好意的视线中,唇瓣贴上耳垂,轻托住他的后脖颈,点到即止地触碰,皮肤被他平稳的呼吸晕得潮热。
“听话,跟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