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克亲王不会甘心，在他做出决定之前，我们跑得越远越好。”谢希林往船长座椅上一靠，说：“克鲁帝国极度缺乏数学家，所有的机械生命都无法产生基于数学的创造力，所以他们不会轻易放弃这十九位迈尔高斯。”

“哦。”南晨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呆呆地看着不远处正在的休息区里冲咖啡的几位迈尔高斯。

他随手拿起一盘子蛋糕走过去，问道：“高斯先生，你们要吃点茶点吗？”

“好的，谢谢。”几位高斯先生异口同声地说。

南晨看着他们吃点心，忍不住问：“高斯先生，你们为什么全部都选择今天离开呢？”

一位迈尔高斯笑了笑，说：“因为直到今天，我们才能百分之百地肯定自己的眼睛是黑色的，伟大的数学家从不拿自己的生命冒险。”

南晨迷茫地看着高斯，脑袋中依旧是一片浆糊。

年轻人呆滞的模样让几位迈尔高斯都笑了起来。

“是这样的，”之前说话的迈尔高斯心情极好，决定给眼前的年轻人一些教导：“你和你的同伴在十九天前给了我们一个提示，即‘在我们当中，至少有一个人的眼睛是黑色的’，这句话非常关键，我们可以凭此得出准确的结论。”

“可是这并不是什么新信息啊？你们都可以看到其他人的眼睛是黑色的。”南晨不解地问。

“所以莱克亲王通过了这句话。”高斯笑了笑，接着说：“不过对于一个数学家来说，这句话是一个关键的事实论据。”

“这样跟你说吧。假设我们只有两个人，那么通过‘我们当中至少有一个人的眼睛是黑色的’这个事实，如果第二天早上看到对方没有离开，那么我就能确定我的眼睛一定是黑色的，而对方也会得出同样的推论，于是第二天晚上我们会一起离开。”

“假设我们是三个人，那么通过这个事实论据，我可以得出‘如果我的眼睛不是黑色的，那么另外两个人将会在第二天晚上离开’的结论，然后当第三天白天我依然看到他们时，我就能确定我的眼睛是黑色，另外两个人也会得出同样的结论，于是第三天晚上我们会一起离开。”

“以此类推，现在我们有十九个人，当第十九天的上午我们发现所有人都没有离开时，就能确定自己的眼睛一定是黑色的，于是今晚我们一起离开了监狱。”

“小家伙明白了吗？”高斯微笑着喝了口咖啡，享受地长出了口气，说：“自由的感觉真的不错，机械生命那无所不在的眼睛实在的很令人厌恶，他们似乎永远也不能理解人类不仅仅是需要休息，更需要隐私和尊重。”

南晨仔细思考了好几遍高斯的话，说实话还是不怎么明白，但似乎又明白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