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刚走,就有人把动向告诉了裴卿。
裴卿这时候正在喝水,闻言轻轻把杯子一放,笑吟吟的对李逸说:“你看,这几天本王妃花钱如流水,正想着去哪里筹钱,没想到就有人急着还债了。”
看她高兴,李逸的眼睛里也不知不觉露出一线柔光,他低声问:“王妃这是又要去曾县令家里讹钱?”
裴卿一本正经道:“说讹多难听?难道不是曾县令自愿捐钱的么?他要不想捐钱,那些和衙役勾结的泼皮,又从哪来的呢?”
裴卿带着人走到曾县令家门口的时候,天正黄昏。
上次来的时候,她带的人只有十几个,而且老的老小的小,但这一次她来的时候,府里采买的人口加上原来的下人,足足来了大几十号,个个手上都拿着趁手的家伙,一马当先簇拥在她身边的还是今天大出风头的六个女侍卫。
架势自然跟上一次大不相同。
这回不等王府的人打门,曾家门房已经心急火燎的往主院跑去报告。
然而没等门房到曾县令眼前,瑞王府的人马已经在王妃带领下冲破大门,紧随其后的跟了进来。
原先,瑞王府又穷又弱,曾县令家就连门房都没把王府看在眼里。
现在,县令老爷已经在瑞王府手里吃过一次大亏,下人们更是挨过一回揍,所以这次不等瑞王府的人拼命,曾县令家的下人就已经自动自发的抱头蹲下,各个躲得像个鹌鹑。
于是裴卿率人长驱直入,一路行到了曾县令的内室。
曾县令今天有公事,现在刚刚下衙,还没来得及换上常服,就接到了下人的禀报,下一秒便被王府中人冲开了房门。
他被吓了一跳,瞬间便躲到了桌子后面,等看清来的人是瑞王妃,这才不尴不尬的站定了身。
在这一刻,上次被李逸折辱的疼痛似乎又回到了曾县令身上。
他不由自主、又下意识的对裴卿躬身施礼道:“下官见过王妃娘娘。”
裴卿的声音又清又嫩,说出来的话却毫不客气:“免礼,曾县令今天的错事我就不提了,拿钱吧。”
曾县令错愕:“下官做了什么错事?”
说着,他不由自主的拿眼去瞅李逸,生怕再度被他压着跪倒在地。
李逸站在裴卿身侧,和她隔着半步,自打她遇事先让六个女侍卫出马后,他就有些沉默。
裴卿美目流转,轻轻笑道:“是呢,曾县令今天做的错事也不多,不过是派人去本王妃施粥的地方闹事呢。”
曾县令头皮一紧,脱口而出道:“这件事下官可以解释!”
然而,回答他的是裴卿抬起的三根玉指:“我数三下,给我一千两银子,今儿这事就翻篇,一、二——”
随着她的手指,不远处的李逸似有若无的往外迈出了一步。
曾县令一看李逸的脚就魂飞魄散,登时狂呼:“我给我给!我马上给!”
说罢,他一叠声喊过管家来,让管家去取了一千两银子。
这一次,银子是被六个女侍卫抱走的。
等瑞王妃带着浩浩荡荡的人走后,曾县令把房里的瓷器全摔了,满地碎渣中,他咆哮道:“你们是怎么办事的?本官不过是让你们阻挠瑞王妃收买人心,你们怎么把她给招来了!”
回到王府,裴卿让女侍卫把银子抱到二楼,放进钱箱子里,而后下楼把她们召集到一起。
“姐妹们,你们今天做的很不错,”她给六个女侍卫打气道,“我希望你们好好接受李侍卫的训练,以后承担重任,本王妃全指望你们呢。”
六个从来没有得到过任何鼓励,在家里的时候地位最低,被卖出来后也没遇到过好主家的女子,哪里听过这种彩虹屁?
泪水冲入眼眶,她们看着娇美的瑞王妃,哽咽道:“愿为王妃效死!”
就在裴卿勾起唇角,还想继续给六个人洗脑的时候,旁边传来清清淡淡的男子声音:“我不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