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衍这身衣服实在粗糙,比干草好不了不少,舍不得往林洛离脸上揩,只得用手指慢慢抹着。

林洛离极少哭得这样凄惨,平时咬着唇留两滴倔强的泪已经够她受的了,也就当时在青峰寨半昏半醒加上身体不适没忍住,可这回哭得看着比那次还难受。

眼皮被揉得通红,霍衍心急又心疼:“下回不闹你了,别哭了。要不你再打我一顿,打几顿都行。我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吗,跑瘫了好几匹快马才赶回来了,你可知道我有多期待见到你?”

林洛离哭得发抽,就是止不住,埋了好久的怨好久的累都在以一刻尽数宣泄出来,叫她知道他等得有多辛苦,她却还这样无所谓地玩闹。

霍衍将他拥进怀,依偎在一处,柔声道:“想哭便哭,哭累了就歇歇,一次全哭完,以后我再不会让你掉一滴眼泪。”

女人的这种承诺说得简单,又情深,还带着点儿自我感动,可男人爱听,便是林洛离这样冷情的,也在她怀里化作了一滩柔情。

因为他喜欢,他偏爱,所以对她比其他女人更加宽容,也轻易沦陷,相信了她满嘴的鬼话。

他道了声骗子,便安然躺在她的胸膛,哽咽嘤咛,任泪水浸透那粗糙的衣料,心涨得满满当当。

等他吸着鼻子差不多安定下来,霍衍才幽幽道:“我打了这么多年仗也没受过这么重的伤,你那几拳换个人早就一命呜呼了,也就我受得起你的拳头。”

手指刮了刮林洛离精致的鼻尖,搂着人轻笑,霍衍一身轻松,从此再无负累,大抵是她有生以来最畅快的一天,以后也会一直如此。

“你去了晋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