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虹应是回头,看见关荇正站在外间,脸色也没多好。

不过大概是习惯了的缘故,俞虹竟也没多怕她了,准备绕过她走到桌子边取药。

这药最后却没落他手上,反倒是先由着关荇拿了进去,走到林洛离床前。

“哟,今天自己知道吃药了?”

林洛离垂眼接过她手上的药碗,听她奚落了句,原只想当耳旁风,又在心下疑惑昨天那碗药难道是她喂给他吃的?可是左思右想就是回忆不起来,只记得她曾经侮辱自己父母的事情,还记得她就是那个臭名昭著的恶人关荇。

一口药就着怨直接喝了下去。

关荇瞧着他爽快喝药的样子也是奇了,顿觉袖口揣的那药方子没了用武之地。

然而待林洛离用完,她接回空碗时悄然闻到一声嫌弃的叹息,便低低笑了声,从腰封处取出一颗包裹好的糖粒,油纸一拆,在林洛离微张着嘴消化苦味的时候趁机往里一塞。

清爽的甜意顷刻化了开来,立即冲刷掉了满嘴的苦意,点进了几分喜悦,让他一时无所适从,被子里的手脚皆蜷了起来,侧头向里。

关荇瞧着林洛离舒展开的眉眼,又想起他时不时突然冒出来的小脾气,神情霎时变幻莫测,稍稍眯了眼,有喜欢好奇也有凌厉和复杂。

初见时只以为是一杆俊挺苍竹,冷傲绝尘;收入怀中后,才发现原来是朵需要人精心护养的娇花,一旦碰见无法招架的危险便用冷漠孤高来伪装背后的害怕无措,藏得紧紧的,磨得人不得不疼惜。

她有些遗憾。

翠竹也好,娇花也好,终究不属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