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墨的长发被他用刀割去一截,只到肩下几寸,因此洗起来也方便很多。
其实他很早就想修剪一番,耍起刀来太不痛快。可陌渊却说长发好些,于是他便一直蓄到今天养下一匹乌缎。
怎知这次误打误撞竟成全了他多年来的想法。
林洛离抚着切口并不平整的发尾轻叹一声,惆怅不已。
今日他们一行人在钦州城外被劫,若是有人得幸逃出生天还可,若无人去凌云山庄告他们陷于水火还不知要在这土匪寨子里嗟磨几日。
水声哗啦作响,被一双素手撩拨于肩头。
林洛离在池子里盘桓了许久,也没人来催。
他望着水镜上倒映出的倩丽身影,手指抚上脸侧的细小纹理,第一次稍稍在意起自己的容颜。
眉眼盈盈,春水横波,一张芙蓉面含情带媚。他从来都知道这张脸是好看的。
从前只觉得是个负累,因此惯常以冷面示人,不显其丽,依然招惹了不少是非。
林洛离对那些垂涎之态深恶痛绝,甚至曾经想弄花自己的脸,省得再有不长眼的胡乱靠上来。
后来嫁到晋阳山庄,即便陌渊为人含蓄内敛也爱甚了他的样貌、身段。
他对这份爱恋喜欢虽还可堪招架,也难免心中厌烦。特别是近几年夫妻感情直线而下,那无聊透顶的房事也因他的多次拒绝进行得极少。
他经过人事,自然知道落在山贼手上的男人会是个什么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