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对视许久,神情都不太自然。

柳希夷捂住额头,泄气道:“我干什么了我……”

而后有些吃力地撑住床,欲要起来,劲都还没使,就被旁边那人扶起。

不待他将视线移到自己目光上,摧锋便翻身下了床,直直朝那衣柜走:“先换件衣服……”

柳希夷身上衣物不知道浇了多少酒,现在都还是一股酒气。昨日里他老早就睡过去,摧锋怕把他弄醒,都没法给他换一身,只能让他穿着那酒味极重的衣服将就睡一夜。

现在人已经醒了,他也不必担心会把人吵醒,动作得十分麻利。从衣柜里拿来一件里衣,一套袍服,便捧着回到人面前。

“你衣服全是酒气,换了吧……我出去。”顿了顿,他又补上一句,“你要是不好自己换,我帮你……”

柳希夷倒还不至于连自己换件衣服的力气都没有,这个倒用不着别人伺候。于是他点点头,接过衣物,待摧锋走了出去,才开始解自己身上的衣服。

低头看着自己都快能看见骨头的身体,他眸中又流露出几分落寞。

这样的身体太过病态,太过脆弱,像是一棵快要枯死的树,要死不活的,但又还有那么一点生气。这模样他自己都不怎么想看,便迅速穿上干净衣服,而后朝外喊道:“我换好了……你进来吧。”

才说完,又很奇怪自己为什么要让他进来,也许他已经走了。

摧锋倒是没有走,听到声音之后便推开房门,又回到屋里。

犹豫半晌,摧锋还是问道:“你昨天喝了很多酒……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柳希夷微怔,旋即摇摇头:“没有……只是有些晕,但也还好。”

这时卧房外面响起了一名侍女的声音:“大少爷,我来送洗漱用的热水,一会儿会把早膳和汤药送来。”

天已经亮了,是到了他们送东西过来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