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人穿着黑西装——呵,与参与父亲那场葬礼的西装还是同一件,站在大树的阴影下,听着由风传来的哭泣。
我脑海里的那个金发女孩似乎还在对我笑,我还记得我们相遇时一起遇到的各种糗事与喜悦,我抚摸她肚子时两个人之间流淌的默默温情,甚至我们吵架时也忍不住关怀对方的那一点点细节此刻都翻涌上来。
“你离其他人那么远,提姆。”就在我仍然倾听风的声音的时候,布鲁斯走到了我身边。
“她曾经是你的女友……”
“可能是我最近葬礼参加的太多了,布鲁斯,”这使我精疲力竭,“我在这里哭不出来了,或许要很长一段时间,她才能得到她那无情的男友的那份眼泪——我总是让她失望。”
布鲁斯伸手按住了我的肩膀:“我想她会理解的,你要撑得住。”
我打掉了布鲁斯的手:“她不应该去理解这些,我也无权要求她的谅解。”
是我对斯蒂芬尼失约,是我在她需要我鼓励的时候没有赶来,是我没有在最后保护好她,就像我没有赶上珍妮特,也没有赶上杰克的死亡一样。
我总是迟一步。
布鲁斯低下了头,他对自己选择斯蒂芬尼当罗宾后又开除了她这件事还带着些愧疚,但他能继续走下去:“你是对的,这是我的错。但是提姆,我想有些事情你需要……”
“我当然会从布鲁德海文回来当我的罗宾,我的决心一如既往的坚定,我也能控制好我的情绪——我的父亲,我的母亲,还有斯蒂芬尼,他们的死亡都是在战争中付出的惨重代价,可这更说明了我应该继续走下去。”
这样他们的牺牲才不会被我辜负。
“布鲁斯,你需要罗宾,那我就一直是罗宾。”
我看着在我这位法律上的父亲鬓角染白的发丝,口中尖锐的话再也说不下去了,我明明知道布鲁斯的心有多柔软,他又是多么喜欢把责任扛在肩上的一个人,不是吗?
年幼的小布鲁斯那无忧无虑的笑容还在我面前,而这个身形高大的布鲁斯眉宇间全是忧虑。
我最终停下了想要离开的脚步,抱住了布鲁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