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紧皱着眉头,那两条漂亮的黑色眉毛之间出现了一个深刻的川字,他那双漂亮的玫瑰色薄唇此时也苍白抿着,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哀伤的气息。
我死死地盯着那个男人,他的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哀伤是一种高贵的属于人性的悲哀,我本来应该不懂这种悲哀的,但是这一刻,我确实明白他在悲伤什么。
他身边有一位鬓发已经开始霜白的老人,这位老人挺直了脊梁跟在韦恩少爷身旁,表情也是肃穆而哀伤。
他们俩在交谈着什么?
他们会是在为格雷森一家的悲惨命运而哀悼吗?
母亲的带着我离开了,但我耳边还是响起马戏棚里的悲声。
那场在马戏棚里的意外结束已经好几天了,今天的哥谭依然是阴雨连绵。
珍妮特打开儿子的房门,那个孩子把自己埋在被子里面裹成了一团。
“提宝,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又偷偷到你爸爸的书房里面看书了?”
这位上流社会的夫人是一个慈爱的母亲,虽然经常忙于工作事务和丈夫令她会有时忽略自己过于早熟的儿子,但珍妮特仍然是一个了解儿子的母亲。
“今天是那一对格雷森夫妇的葬礼,提宝,你要去吗?”
床中心那一团动了动,一个顶着乱蓬蓬头发的小脑袋钻了出来,小孩子盯着自己的妈妈,点了点头。
哥谭是美国东海岸的一个海滨城市,也是美国最大的港口城市,但这个城市却和隔壁的大都会不一样,常年被笼罩在蒙蒙的烟雨中,有种格外阴郁的气质。
我穿上黑西装,被母亲牵着手一起向哥谭的墓地走去,母亲打着一把黑色的雨伞,雨水打在伞上,发出咚咚的声音。
来这场葬礼的人很少,公墓在这个雨天更显凄凉,雨水偶尔溅到我的脖颈里,仿佛能让人冷到骨子里。
那个曾经我梦中轻盈飞舞的知更鸟,今天穿着我从未见他穿过的黑色西装——他从来都是穿着色彩鲜艳的服饰,向快乐播撒给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