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枫扫了一眼众人,略微沉吟一下,这才对众人言道:“诸位年兄年弟,对于作诗作赋,实在是有些为难于我了。实不相瞒,我素常只擅长的,就是舞刀弄剑罢了。不过,既然诸位兄弟要求与我,我又如何好拒绝与各位?只是有一条,咱们就如此上下嘴皮一碰,随后,我即使将诗词作出来,这也没有多大意思。莫如我与大家,在此赌个东道如何?我听说古代有人做过七步诗?叫什么曹植的?可是有此人否?他做的诗,我倒还记得一两句在心里。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可对否?我呢?也效仿与曹植,自然我与人家不可相提并论。他走七步,我呢?就走九步好了。在走到第九步之时,我准会做出一首词来。只是不晓得大家,究竟肯不肯与我赌这个东道否?自然,如果各位若是担心,我真的将诗词在九步时候吟诵出来?担心自己会赌输了?那就请现在转身离去。”唐枫的脸上满是笑容的,瞅着眼前这群人。
而在这当垆卖酒酒馆门前的人,绝大多数都是读书之人,焉会被这么一个赳赳武夫的几句大话就给恐吓住了?立时一片哗然,纷纷吵吵着,表示同意他所提出的这个要求。并,如他要是对此有所疑虑的话?也可立下一份字句与他。而众人也都认准了,这个眼前的武夫,不过是说大话罢了。岂会就此被他给吓到?自然是各不相让,有的干脆回神,朝着酒馆里面的那个黄老夫子召唤道:“黄老夫子,请将笔墨拿出来,我等愿意与他立下一份字句。”可就见那位蔚然一笑道:“这字句还是就免了吧,就请诸位将自己身上值钱的物件,以及银两全都取出来,暂时交与我这兄弟代为保管如何?如果我赌赢了,那这些值钱的东西和银两?我自然会将之全部带走,如果我赌输了?那我随着众位发落如何?”说完之后,瞥了一眼,那上站在酒馆门口,正满面蕴含着笑意的柳如是。却见她也正朝着自己望了过来,便对其轻轻点了一下头。而唐枫的心中也自然晓得,这群人绝对不会同意,将他们自己的东西,全都交与自己兄弟的手中?有可能的,就是交与柳如是代为保管。而这也正中他的下怀,其原本就是这么打算的。之所以将二来说出口来,不过是一种策略罢了。也使得这群人不会去怀疑,自己与柳如是之间有何瓜葛?这样一来,即便自己暴露了,可柳如是却是依旧可以在此处潜伏着。
果然,众人齐声对其驳斥道:“这位仁兄倒是打得好主意?若你一旦输了之后,与我等摆起肉头阵?将银两和值钱物件卷了去的话?似我等读书之人,又岂能拿你这武夫如何?我等绝不同意,除了交与凤姑娘的手中去代为保管?否则,我等是绝不认同的。你们说是也不是?”众人无不是轰声应答,纷纷举荐与柳如是。
眼见众人如此齐心,唐枫也只好装作勉为其难的样子,将手向下压了压,示意众人噤声。眼瞅着众人平静下来,这才高声对众人回复道:“那好吧?就依着各位了,那就请现再将身上的东西拿出来,全部交于凤姑娘的手中去好了。凤姑娘,有劳了?”说着,对着柳如是递过一个眼色过去。柳如是心知肚明,只是不晓得这唐枫,如何竟要与这群人打起赌来?你作诗就作诗好了?干什么,非要弄这么一出出来?当真是叫人,对其所行所言感到匪夷所思。
眼瞅着唐枫,就在众人眼前来来回回的走了几步。有人在一旁,还大声的替其数着脚下的步子。“五步六步,七步了?”却见这位,却只是回头冲着那个数数的人一笑,又走了两步之后,却站住在当场?略加思索之后,便高声吟咏道:“帐穹庐人醉,星影摇摇欲坠,归梦隔狼河,又被河声搅碎。还睡、还睡,解道醒来无味”一首词顷刻之间脱口而出,遂与眼前的这意境有些区别,但不可否认的,此词典雅华丽,内中隐含着一股浓厚且深沉的思乡之情,实在是绝妙好词。
顿令眼前众人,不免为之吃了一惊。不明白似这等粗鄙之人,居然会做出这般的好词出来?这个人到底是何人?莫非是故意在此地来欺蒙与众人?只是,事先与人家既然打了赌,又岂有说话不算的道理?只得哑了言辞,以目注视着这个人和跟在他身后的那个随从,直朝着酒馆门口走了过去。而站在酒馆门口的那位凤姑娘,一见了此人果真获胜?脸上显出一种十分奇异的表情,似乎是一种仰慕?抑或是一种久别的夫妻,如今却在异地重逢似的?叫人见了,不免对此心生疑窦?而众人虽然是输了,却并不打算就此离开酒馆门口,依旧是列好队伍,在这里等着里面的酒客出来,自己好填补过去?
唐枫走到了柳如是跟前,二人不为人所察觉的,互换一个眼色。柳如是娇笑着道:“这位客官到果真是好才情,倒是给咱们这当垆卖酒这间小小的酒馆里,又平添了一段佳话了。客官里面请,黄老夫子,这位远客的酒菜,你方才可是已经吩咐下去了么?这位客官,方才与你打赌的那些人得东西,连同银两,如今都摆在我那柜案之上?稍后,你可令你的手下人将其全都拿走?”柳如是一边说着,一边走进酒馆里面。
唐枫走到了酒馆门口这,向里面望去,却见这里面,倒显得十分的典雅且朴实无华。而在这酒馆的门口的一面墙壁之上?居然挂着一大块的黑色底漆的木牌?上面用阴刀之法雕刻着的是司马相如的那首著名的凤求凰。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皇。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皇兮皇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而也就是凭仗着这首诗词,司马相如竟然哄得卓文君心甘情愿的与他一同当泸卖酒去?其文采,不得不让人为之赞叹不已。只是不晓得,这柳如是自然已经是有夫之妇了?那又何必弄这虚头出来呢?她所为的又到底是什么呢?
第644章 庭院深深人自诩,人生何处似樽前
带着满腹的疑问,随着柳如是直走入酒馆里面。却见柳如时随手对着一处,刚被空闲出来的席位之上用手一点。对着二人吩咐道:“你们就坐那里好了,可莫要忘了,将那些打赌赢来的东西都取将回去?”说完之后,却是转身进入里间而去。将唐枫和二来就生生地给空在此处?
又过了片刻,只见一个,身穿一身灰白色短衣的老叟,满面的褶子,一部花白胡须飘飘洒洒,半弯着腰背,胳膊上搭着一条手巾板,一手端着一个大大的托盘,上面摆着几样小菜和一壶水酒。走到二人的跟前,猛地将托盘朝着桌子上狠狠一放。只听当的一声,可在看盘中的酒菜,真是令人惊异不止,一点都不增被其给溅洒出来?
“两位客官,这就是你们的酒菜,请慢用。还请将银两先付过了,再来吃酒用菜?一共,二十三两纹银,不知哪位掏呀?这乃是小店的规矩之一。”从此人的面相上和身形之上,以及声音上,都没有听出来,或是看出来,此人到底是不是那位邋遢老道黄绝道长?眼前的这个人,如果真的是哪位邋遢老道的话?那此人可实在是令人感到吃惊不已。
唐枫听了之后,不免感到有些好笑。虽然此人的穿着打扮以及长相和身形上,与那位邋遢老道二者相差得,简直不可同日而语。可他依旧断定了,此人必是那位邋遢老道化妆改扮的。哪个有他这般,定下一堆的规矩不说?还时不时的弄出一些幺蛾子来,并且眼前这区区的四道,稀疏的都可以看见盘子底的小菜,竟然要了二十多两纹银。你到莫如,拿着刀出来直接明抢好了?不过,想来他这么做也有他的道理。对方既然在唱戏?那自己就陪着也就是了。便对着他一笑道:“也好,吃完就走,倒也省得麻烦了……”说完之后,探手去摸自己腰上的银袋。可谁知,一摸却是摸了个空?银袋早已经不翼而飞。这一下,便有些糊涂起来,不晓得这银袋是在何时没得?
不由抬起头来看了看,正瞪起眼睛,盯着自己看的那个黄老夫子。嘴中嗫嚅道:“哪个?黄老夫子可否容我等用过酒饭之后,再来付账如何?”话刚说完,却见黄老夫子的手伸到盘子边沿,这就欲将摆在八仙桌上的,那四个装着少得可怜的菜的盘子,重新放入托盘之中去?看得出来,这位干脆就是一点通融余地都没有。二来一见,就猜到了八九分,情知唐枫有可能是银袋不晓得落到何处,或者说是不知被谁给顺了去,以致他无法掏银子来付这个帐?唯恐这位再一点情面都不留,将自己兄弟二人给赶了出去?毕竟这位从前,可是没少干过坑爹的事情?既然都能卖给自己兄弟所谓的神功,那顺带将自己二人给赶出酒馆去,可谓一点都不稀奇。急忙伸出手去,将他的手给拦挡住。
眼看着这位黄老夫子的脸色一沉,似乎这便要开始发作?急忙在脸上堆满笑容,对其笑着言道:“你老且慢动手,这四盘菜外加这壶酒,我们兄弟二人要定了。你老少安毋躁,我这就给你老拿银子,并且还外带给你老得打赏……”可二来话说到此处,伸手在自己怀中一摸,可巧,就因担心街上人多,故此才将这银袋放入自己的怀中。如今,自己怀中的银袋也是不翼而飞。手伸入怀中之后,便在也拔不出来,面上神色也不禁嵬然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