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也不确定,他毕竟没有去过辽东,不知道建奴凶悍到什么程度,“这样吧!我去封信,问问袁崇焕。”
李春烨和孙承宗的想法很相似,既感叹辽东的神话,期望这种神话永远继续下去,但这样的神话太过骇人,历朝历代从未见过,他心里没底,又隐隐有一丝担心,恐怕这神话像朱由检制造的肥皂泡一样,随时可能破裂。
“侯质来得正好,朕正好有一件事,要与你商量下,”朱由检早就跳过辽东能不能守的问题,“如果辽东能守住,那宁锦一线大片的肥沃土地,怎么才能利用起来?”
“陛下是要向辽东移民?”李春烨立即看破朱由检的心思,“不过,臣是主管兵部的,这移民的事……”
“侯质但说无妨,军报的内容,朕已知悉,现在你我君臣之间,再谈点私事,难道皇帝就不会有个能说点私事的朋友?”
“私事?”李春烨瞪大眼睛,这移民的事,可是国家大事,怎么能算私事?
“对,私事。”反正汉语的内涵太过丰富,朱由检觉得,不用白不用。
“既然是私事,那臣就直说了。”李春烨会心一笑,“如果向辽东移民,可以就近为辽东的军队征集粮食,不但减少户部的支出,也减少运输上的麻烦和损失。”
“侯质,你说的不全对,还有呢?”
“还有?”李春烨看了朱由检一眼,想从他的脸上找到答案,但朱由检的脸上什么也没有,他只好试探着:“陛下是说,将无地的百姓移民辽东?”
“侯质说得对,像以前的陕西,如果朝廷能给及时给百姓提供富余的耕地,让他们能够有条活路,陕西也不会民变至谋反的境地。”朱由检顿了顿,“其实,朕还有一个想法,辽东是新收复之地,将来无论是谁,只要有土地,就必须缴纳农业税。”
“陛下是要……”李春烨的心理再次掀起波澜,这个年轻的皇帝,不会是要在大明所有的土地上征收农业税吧?那要得罪多少人?特别是宗室,他得罪得起吗?万一出现宗室谋反的情况,他该怎么办?
朱由检缓缓摇摇头,“此事还早,现在还不到时候——朕打算从北直隶和山东,各挑选两万失去土地的民户或者军户,一并归为民籍,然后移向辽东,侯质看看,可有不妥之处?”
李春烨也随着朱由检的思路从纳税问题上跳出来:“陛下,辽东三城,虽然坚固,但城廓过于狭小,四万民户,就有二十余万,加上辽东原有的数万汉人百姓,恐怕难以容纳。”
朱由检皱起眉头:“侯质说的是,朕考虑,广宁现在处于和建奴对峙的位置,暂且不设民户,宁远、锦州又容纳不下这么多人口,但人口少了,不仅土地荒废了可惜,种植的粮食也不足维持辽东的军粮。”
李春烨灵机一动:“陛下,如果辽东真的能够坚守,不如在辽东开府立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