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就是答应了?”姬洛脸上笑嘻嘻,顺杆往上爬。
一个药篓子照着脑袋呼过来,伴随而来的还有庄柯爆发的怒吼:“你怎么不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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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是不会随便死的,非但不会,且还得活得尽兴。
翌日一早,姬洛收拾好行装,跟关拜月早早在郡守府门前候着,庄柯瞧见他脸上笑得纯良无辜,恨不得就此绕道三里。
郡守府的人赶来送行,谢叙连夜又书了一封手书,亲自交给姬洛保管,再三强调让他们不要跟爨氏的人正面碰撞,免得多生事端,保命最为要紧。
此去宁州,过毒虫蛇沼,虎狼环伺,角力碰撞,身在局中。姬洛难能未卜先知,打从出这牂牁郡开始,想再得安生就不容易了。
太和六年,六月十七。
三人马不停蹄行路,先过西乡十八村,一路杀到宁州建宁郡的毒沼泽前,终见累累白骨,为地势所困。沼泽方圆古树掩天,飞藤蔓垂,入目翠绿幽深,脚下水泡瘴毒蔓延,虫蛇横行,且月下磷光异彩,妖艳诡异,又暗影幢幢。
关拜月仗着轻功独步,先一步攀住藤蔓往前飞荡,力有不逮时点水借力,倒也走来潇洒。姬洛和庄柯见状,跟着他脚步前后追逐,有无药医庐的清风散傍身,等闲虫蛇并不会冲他们来。
约莫又走了小半个时辰,眼看已渡过沼泽中心,再行一阵便可歇口气。然而子时一过,四野里起了呜咽,断断续续,如人声又如兽叫,令人毛骨悚然。
“你们快看!”姬洛夜视好,看见水凼处有一片衣角,摘叶一拨,翻出来一条绶带,是当初谢叙派郡守府上的人前往宁州时所持印信的绑带。
关拜月和庄柯对视一眼,心知那批人便是折损在此地,不由心上悬起大石,屏息往前又过了两棵树,还能见腐烂的尸首陷在水里头,皮肉尽了的白骨上有点点黑斑。
“水里好像有东西!”庄柯喊了一声,细长的声音在林子里荡了足足九声才绝。
入耳又是一声呜咽,关拜月闻言低头去看,背上似乎被什么拍了一下,他身子本就虚,直愣愣往下栽。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