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衣又控制不住地抬眼偷偷地打量起了不朽骨,她总觉得不朽骨那张丑陋起皱的面是假的,她的直觉向来准得可怕。
“太久了,难。”不朽骨对顾笙凉说,语气很平淡:“我需得见到那余下的魂。”
顾笙凉轻啧一声:“您老怎么张口闭口都是废话。”
“半身入土的山野俗人,实在担不起真人这声您。”不朽骨把头埋得更低,看上去倒是有些惧怕了:“还劳烦顾真人带路。”
顾笙凉没有说话,只拍了下梁文衣的肩,长腿一迈领着不朽骨往幽洞深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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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薄薄的一魂被顾笙凉用自己的血养着,泡在一块灵力氤氲的寒玉之中,藏在漆黑幽暗的地洞里。顾笙凉扔了不少被他捉住的鬼和尸守住地洞,而他藏在石缝里的符谁碰到就能被烧成灰。洞中阵法化了他小半肉身所成,刀剑不毁水火不进。
这一养就是十八年,外面早已翻天覆地,尸鬼都被阴气和寒气养得膘肥体壮,然而没等到谁能把这点魂给救了。
而不朽骨一见着那块白光莹莹的寒玉就笑出了声,松动的肉皮颤动着,他深深地叹了口气:“顾真人,这偶成不了。”
顾笙凉闻言一挑眉,两根雪白修长的手指敲打着石壁,他勾起嘴角慢慢地说:“什么条件,提。”
“我并非此意。”不朽骨失望地摇了摇头:“即便是叶可青活过来,这魂也做不成偶。”
梁文衣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眉心一跳,抬头果然看见自家师兄那张骤然沉下去的脸。顾笙凉眯起眼睛,舔了舔嘴唇。
“这点魂……咳、咳。”不朽骨疯狂地咳嗽了起来,唇边染上殷红的血迹,他笑道:“还不如一缕发重 ,居然能留十八年,我也是闻所未闻。如果我没猜错,我不是顾真人第一个请的人。这么多年这魂都活不了,今后更不能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