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苏琦一听什么“独家”“限量”,就想起了地里被收割的韭菜,葱葱郁郁一片涨势喜人。
这个伙计一脸热情地指着太华街尽头的那家挂着“风雅轩”招牌的书屋,不大不小的一间书屋,从门面上来说,比不得街头那几家大的书店,比街尾旧书书店这一片可是雅致多了,怎么看也不像是为了节省房租而不得不蜗居在街尾的人。
“小姐,里面保准有你喜欢的画本。”
“你家卖的都是话本吗?”
谭苏琦模糊间听了个“话本”一词,以为她家卖的正是自己天天写的话本。
那伙计眉间喜色,“对对对,我家专卖各式画本,这一条街上没有哪家比我们家品种更丰富,类别更齐全的。”
她跟着那伙计往书店里看了看,店里的人正在给另一个神情猥琐的年轻女郎推荐什么书,两人翻了翻封面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她凭借自己良好的视力看清楚封面上的字,鸳鸯秘谱。可那封面上的配图并不是什么水禽类的鸳鸯,而是一女一男两个半裸的人交颈相拥在一起,风格豪放。
伙计见她看着另一个客人手里的画本,“这位小姐,您是也喜欢那一本吗?真是好眼光,这《鸳鸯秘谱》是这一季新出的画本,最近一上市销量就遥遥领先,套色版印,写实精美,姿势复杂,您买回去跟郎君试用一下……”
谭苏琦不觉得自己“好眼光”,她只觉得“辣眼睛”。
“暂时……不需要。”
谭苏琦觉得脸上有些热,转身想往外走。
她打量了一下周围的书架书台,上面各色书籍好像都是这一类的带颜色书。
伙计见她往外走,也没有半分怠慢,笑意盈盈送她出门,暂时不需要,不代表以后不需要,发展一下潜在客户也是好的,这类文绉绉的女郎她见的多了,一开始来风雅轩,总是会觉得不好意思,但是回去之后,时不时想一想,心思所念,然后就会忍不住再来风雅轩看看,下次来的时候,估计就会买上几本回去。
她看着出门的谭苏琦,不忘再做一波广告给潜在客户加深一下印象,“这位小姐,若是现下没有您满意的画本,咱们风雅轩从明天开始的五天里,会在书市那边有固定的摊位,届时会有很多新版的画本在书市上首发,您若是感兴趣,可以过来看看。”
谭苏琦从风雅轩出来,脸上有些热,她觉得自己一定是脸红了。看来自己的耐受力有些变异,以前看电影电视,动不动屏幕上的人,就在海边穿着露出大片皮肤的清凉泳装来个深情的法式舌吻,一切都稀松平常,为什么她在风雅轩看了几眼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带颜色画本上几幅图,就觉得心跳有点儿加速。
这难道就是,在保守的禹朝环境中,突破君子有礼的禁忌反差,给人带来的富有挑战的激动?
但若说带颜色画本被禁止,也是不准确的,风雅轩虽然是在太华街的不起眼角落,但那装修门面也是在光明正大开门做生意,而且,刚才那伙计说了什么,她们也会去参加书市,想必在书市上,会有全禹朝各州府的书店,看到风雅轩的摊位,或者进一些货回去卖。
她沿着过来时的路往外走,无可避免要路过那个卖旧书的店铺。
书店门口的情况跟她来时有了一点儿不同,那个一直坐在书桌后面的老板站在了门前,对面是个披着披风带了兜帽的男郎,身形窈窕。兜帽遮住了他大半张脸,露出小巧的下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