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财好色:看到段雨茗这样的美男子看呆了,并且写话本的劲头很大,还因为书稿费跟他讨价还价。段雨茗对这一点儿也觉得有些矛盾,一方面他希望谭苏琦继续写下去能把宁风书局的营业范围拉到更上一层楼,另一方面,受禹朝传统观念的影响,他对谭苏琦致力于写言情话本挣钱这件事,觉得她有些表里不一,毕竟她在闻玉书院,教授的课程是男诫,白天给少年郎们讲三从四德,晚上就在写书,讲不顾礼法跟心上人私奔,金州城里大概找不出比这更分裂的人了,表面功夫做的滴水不漏,让别人以为她是古板的正人君子,若不是她在自己面前就话本的稿酬讨价还价,他差点儿就信了她的一本正经。
——段雨茗盘算了一番,短时间来看,没有比谭苏琦更合适成亲的人了。
他倒不太担心谭苏琦的选择,如果被从闻玉书院赶出来,她那副风一吹就倒的样子,还能去哪里找份跟在闻玉教书那般受尊敬的活计呢,唯一不太确定的是,谭苏琦能不能同意自己的提议,尽快把亲事办完,最好能给他当个上门妻主。
段雨茗原本觉得,被退婚两次的自己不会再成为别家考虑的少夫君对象,这样在段家打理打理宁风书局,他对成亲这件事情没有什么念头,跟别人过得鸡飞狗跳,还不如自己过日子来的自在。
史文才的出现,让他又警觉了起来,就算他能有多低调就保持多低调,从来不去惹什么麻烦,但架不住总是有人惦记他们段家的银子。
若说史文才对他有什么一见钟情,再见倾心,这话搁在六年前他还信,现在若是再信,那真是中了邪,自从他身上牵扯上“克妻”的名声,哪家家世相当的女郎见了他不是绕着走,就算有人贪慕他的容貌才情,那些在内宅坐镇的当家主夫为了自家宝贝女儿,也是断断反对的。
去年关家四小姐关增刚给他递了两封情诗,他都没有搭理回应,关家主君知道了,来他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求他放过关四儿,段雨茗看那架势,若是自己不斩钉截铁地应下来,关主君都能一头撞死在他家大门口。
他也着实佩服史文才,为了贪图些夫君的嫁妆银子,居然连自己小命也不放在眼里,她身边的人也不劝着点儿,上面有精明能干的姐姐们镇着,史文才在家里怕是真的不受什么重视,娘不疼爹不爱的,看她考不出什么身份不用什么用,就放任自流随她而去了。
段雨茗从城里请了最好的大夫,名贵药材供着,直到第二天的下午,谭苏琦才悠悠转醒。
谭苏琦睁开眼睛的时候,看着头顶上的床帐有一种不知今夕何夕的困顿。
这是哪儿?
这里不是闻玉书院自己住的小院。
她是晕倒了吗?
她闭上眼睛又睁开,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晕过去之前发生的事情。后脑勺还在隐隐作痛,她伸手摸了摸,头上包扎的细棉布缠的紧紧的。
她记得自己清醒前的场景是在郊外,他们坐在马车上躲避后面追赶的贼人,然后呢,马车为什么突然停下了呢。
眼前的最后一帧画面是坐在她对面的段雨茗惊恐焦急的脸,后来她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看了看床帐顶上陌生的花纹,难道,自己这是从禹朝又来到了别的时代?就像她从古城来到禹朝一样。
好在有床有被,看来吃喝是暂时不用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