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慧摆摆手,“虱子多了不怕痒,你当我跟那些小贱蹄子斗什么,现在反而有些人来巴结我。”
徐慧也就跟段雨茗才能轻松吐槽一些自己的怨怼,段雨茗跟他情分好,听过一耳朵也就忘了,不好嚼舌,金州城夫郎交集圈谁不知道,段雨茗最是个不爱八卦的,不比那些好穿小道消息的长舌妇,知道个什么事情就变成个喇叭精,第二天满金州圈子里都能知道。
“巴结你?”段雨茗露出不大信的表情,“上回你还跟我说进门的小侍叫什么桃红的,恃宠而骄的,不是一个人吧。”
徐慧喝口茶,“就是一个人,新人进门了,他也没什么盼头,我们院里的用度还不是我把着的,我早就该听你的话,去理那些人做什么,”
说起内宅的事情,徐慧有些忿忿,刚想要吐槽桃红失宠以后看着从妻主那里讨不着什么好,开始巴结自己这个少夫君,又觉得自己这嘴碎的样子有些讨人嫌,他停下话头,叹口气,“唉,雨茗,你看我现如今成了什么样子了,整日里困于这内宅的糟心事,每每心里堵的慌,又不想给别人添了笑料,都是憋在心里不敢说出来,少时跟你同窗,还说要做金州城最大的头面首饰店,我觉得这个目标是离我越来越远了,我来是想跟你通通气的,你可听说过史文才?”
段雨茗想着,他刚从母亲那里定了定心,觉得孙侍人是无风不起浪,怎么徐慧也过来跟自己提史文才这个名字。
“史家的小姐,排行最末,偶尔也听得一嘴这个名字,几年前在聚会上也在门口打过照面,你提她做什么?我是对她没什么印象。”
“昨日薛家的赏菊会你没有到场,我倒是隐隐听着史家的人在聚会上打探你的消息,说是要给自家小姐说了相看,史家还未成亲的小姐,也就剩下史文才一个了。跟史家说亲这件事,你可得了些风声?”
“哦?乱说的吧,我不知道。”段雨茗心想,不管我出不出现在聚会上,别人的八卦怎么都放不开我。
“我也以为他们胡乱编排,直到晚些时候回家,付华她问起我来。付华跟史文才是玩在一帮的狐朋狗友,经常约出去喝花酒,史文才听了家里要给他说亲的消息,也不知是从哪里听说我跟你关系交好,就让付华回来问我关于你的情况。”
付华,徐慧的妻主。样貌家财是好的,胸中笔墨却是半点皆无,整日里跟一帮纨绔子弟赋闲喝酒,最大的爱好就是源源不断地朝家里纳小侍。
徐慧吐槽到,“那史文才跟付华是一个德行,半斤八两,不然也尿不到一个壶里去,史文才整个一酒囊饭袋的草包,只托生了个好人家,占了好名字,名字有文又有才,为人却是既无文也无才,雨茗,你自己是个什么想法?我看你若下嫁史文才,着实委屈着了。”
“别人看来,只怕嫁给史文才是我高攀了。”段雨茗淡淡地说。
徐慧没敢说,昨天宴会上那些夫郎公子们也是这么说的,若不是看中段家给段雨茗准备的丰厚的嫁妆,史文才也不会想要娶段雨茗。
徐慧安慰道,“你这话说的没意思,那史文才到现在十八了也没说到亲,是因为名声不大好的原因,看着也没什么前程,她可配不上你。我来就是跟你说这件事情的,你这样一直单着也不是个事情,得为自己好好打算打算,他们这回把史文才说给你,就算你拒绝了,没准又会给你说看别人,或许还不如史文才。”
段雨茗知道,徐慧口中的“没有前程”是个什么意思。付华行事荒唐,但付家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并且徐慧已经生下了付家的孙女,地位稳固,徐慧又有徐家人撑腰,再往后看十年,徐慧稳稳当当是付家的当家主夫。史家女儿多,史文才上面的姐姐们都已经成年,原配继室关系又复杂,史文才又是个不上进的,再下去五十年继承家业也轮不到她,所以史文才只想找个嫁妆丰厚的夫君,管着他以后的吃喝玩乐花销,下半辈子不用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