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方砚让段雨茗接手书铺,也是怕段雨茗沉于消沉的情绪,想让他忙碌起来有些事情做,不要因为没能成亲的事情而自怨自艾。段雨茗把这消磨时间的铺子扭亏为盈,还扩大规模,不仅多开了几家宁风书铺的分号,还在宁风书铺的基础上组建了宁风书局,让段方砚很是惊喜,也重新审视段雨茗的才能,对他寄予更多的期待。

段雨茗垂下眼帘,“母亲这样夸奖我,我都当真了怎么办,这才几家宁风书铺,以后儿还准备把书铺开到上京去,在那京城里多开几家。”

“这是个好目标,”段方砚弯弯眼睛,原本被挤得有些小的长眼缝显得和蔼不少,“先一步是上京,再往后是其他州府也可以,像京西书局那样。”

“……是了,以后雨新妹妹长大了,接手这书局也容易的多。”段雨茗貌似不经意间说道。

段方砚一顿,长眼缝里略微睁开了一些,“茗儿,好端端的说这个做什么,宁风书局我说划给你管,就是交到你手上了,你打理着便是,若是你出嫁了,这也算做在你的嫁妆里面。”

段雨茗见母亲提起他的婚事,接着这话头说下去,“儿子不想嫁人。”

“儿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哪有不嫁人的道理。”段方砚以为他是在说笑。

“有哪家还敢娶儿这么个人。”

段方砚看他,“又说什么浑话,我前几日跟史员外喝酒,他提了一句自己那幼子史文才,似是有为史文才求娶的话头,我怕你不乐意,想着先是得探听一些关于史文才的消息,问问你的意思,就含混了过去没有一口应下来。那史员外是你爹爹家的远亲,打听也是好打听的,原本回来就想与你说,这几日忙起来也没得空就忘了。”

“娘亲,没准史员外只是随口一说,是你太上心。”孙侍人来自己院里耀武扬威了一把,他还以为是孙侍人有了什么确切的消息,现在看来,也只是在母亲在酒场上听别人随意提的,是没什么眉目的事情,不知孙侍人那脑子是怎么长的。

段方砚道,“过了年,我儿就二十岁了,为娘的也得为你的婚事打算起来,以前再有什么伤心的事,也都过去了吧,你也得为自己打算起来。前几年时候还没觉得,今年春天开始,我是感觉自己身体不比以前康健……”

段雨茗认真听着,母亲这是在说半年前暮春时节她感染的那场风寒,在家躺了一个多月断断续续才好,这还是请了金州城里的名医,每天用金贵的药材进补,若是那医治不起的贫困家庭,只怕是连一场大病都躲不过。

“……你父亲的心愿就是你能有一门好姻缘,得妻主相亲相爱一家和睦,左右他的心愿,我得替他完成,茗儿,娘也不能陪你一辈子,若是你跟娘一样到了四十岁,对很多事情的看法又会跟二十岁的时候有很大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