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辰给她倒了一杯水。
承瑶长公主接过,却只放在桌边,叹声道:“你姑姑年少时生的娇俏可人,心气又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名动随安;可随安的公子哥她没有一个看得上,有一日来了兴致便对我和你爹说要出门游历,看遍山水美景。你爹自是不肯,哪知她第二日便偷偷带了丫鬟走了。你爹派了许多人出去找,都没有消息,后来才得知她去了鲁国,你爹便亲自去找她,可到了鲁国帝都才知晓她已经成了当时还是四王爷的酆擎的座上宾,每日和酆擎吟诗作对,出门游玩,好不惬意。你爹怒急,要带她回来,却被她拒绝。恰逢当时达瓦作乱,你爹需立马出征,但当时他人在鲁国,回来尚需时日,我便说他病了,需缓两日;可哪知被你皇舅意会错了意思,竟下旨要立你姑姑为皇后,让你爹安心出征。”
顾南辰听着,没什么声色。
承瑶长公主却是连连叹气,“凭大渝和鲁国世代联姻的交情,告诉你皇舅你姑姑和酆擎的事也无妨,可就在我和你爹商议要对你皇舅说实话时,你姑姑却自个儿进宫接了旨。理由无他,皇后总比王妃好,更何况那时候的酆擎还不是鲁国的摄政王,只不过是一个只会风花雪月的闲散王爷罢了。”
顾南辰面上有些控制不住的嫌弃之色,承瑶长公主也捕捉到了,只道:“世事无常,不能说你姑姑当年的选择是错的,如果她拒绝,谁又知你皇舅是否多心…”
“不…”顾南辰打断承瑶长公主的话,直视着她,“如果她拒绝,顾家的地位不会一日稳如一日,毕竟,有一个做皇后的妹妹,又有一个做长公主的妻子,两个保障,固若金汤,对外戚来说是非常好的。”
“南辰!”承瑶长公主心累的唤了他一声,“你不能这么想你爹,他不是这种人。”
顾南辰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知道爹的为人,只是,皇舅会这么想罢了。”
承瑶长公主叹了口气。
顾南辰却来了精神,“既然知道了,那孩儿就知道怎么做了。”说着,顾南辰微微一笑,“还是我的小羊聪明。”
承瑶长公主一听,弹了起来,脸色煞白,“你说什么?于暖知道?”
“他不知道,他只是提醒我,于晋这般胸有成竹,或许是抓住了顾家的把柄,让我自己找出这把柄,或许能解此局。”
承瑶长公主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好半晌才从这话里捕捉出了关键消息,“于暖提醒你?难道你昨日见过于暖?”
顾南辰不再隐瞒,“娘,是我从昭阳宫救走了暖暖。”
承瑶长公主如同被雷击中,斥责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于暖今日出现在了大殿上,你知不知道他…”
“他做的任何事都是对的。”顾南辰打断他母亲,“他不会说一句假话,他陈述事实,他没有错。”
“你是脑子进水了吗?”承瑶长公主气的随意抄起桌案上的镇纸就朝顾南辰胳膊抽了去,“他会利用你,你知不知道?傻小子!”
顾南辰不觉痛般,“娘,你不懂他,你们都不懂他,如果利用我能让他安心的睡一个好觉,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