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木磊在信上说,前去刺杀祖父的是两拨人,一波来自皇宫的禁卫军,一波则来自右相府。
那枚内部刻有秉文二字的扳指,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怀疑是陛下与右相做扣,借机彻底铲除护国公府一系的力量,收回兵权。
让她在宫里多加小心,杀害祖父的仇人都被他绞杀云云。
从始至终都没说他们二人是否受伤,就怕她会担心。
“胡骁你带句号给木筱和木磊,让他们准备好随时准备撤离。”
“还请娘娘准许末将护卫身侧!”
胡骁也不是个傻子,娘娘那般吩咐,八成是要与陛下闹翻。
届时,皇宫中高手如云,娘娘双拳难敌四手,必不是他们的对手。
有自己在身侧护卫,就算被人围攻,拼上这条命,他也要护娘娘周全。
贺木槿垂眸看着他,幽深的眸光似是要把他看透。
胡骁坦然的的与她对视。
好半晌,她才开口,语气不容人质疑道:“你把春花他们带出皇宫,你跟着本宫只会是累赘。”
“是,娘娘。”他咬咬牙,还是答应了下来。
贺木槿坐在雕花小几前,看着秋月她们哽咽着向她叩头道别。
春花则抱着长公主站在胡骁身侧,知道自己不能留下。
那就要替娘娘扫除一切后患,就算死她也会护得长公主周全。
主仆二人相视无言,从她们对视的眼神中不难看出,对彼此的信任。
送走众人,没了后顾之忧的贺木槿,给自己换上一条素白长裙,满头青丝垂落腰际,只在矮髻一侧簪了一朵晶莹剔透的白玉小花,脚下是一双白色软底绣花鞋。
独自一人,提着大木盒子,离开凤仪宫。
……
勤政殿,早朝。
刑部尚书张彦秋跪在殿前,身体抖如筛糠,“启禀陛下,昨夜有大量贼人闯入刑部大牢,不但杀死值夜的兵丁衙役,更是将所有被关押的囚犯杀戮一空。”
“其中,其中就包括贺鸿光,与,与蔡书恒二人。”
“贺木筱贺将军更是伙同其胞弟,强行带走贺鸿光的尸身。”
“微臣阻拦未果,罪该万死,还请陛下降罪。”
在场的文武百官无不哗然色变,纷纷小声议论起来。
女皇震怒,抄起手边的茶盏就掷了出去,指着刑部尚书张彦秋的鼻子大骂,“你是干什么吃的?”
“守卫森严的刑部大牢都能被人血洗,朕留着你还有什么用?”
“把张彦秋给朕拖下去杖则五十大板,再回来问话。”
杖则五十,就算不死,也免不了会被打的骨断筋折。
这辈子是别想再站起来走路了。
同样他的仕途也将到此终结。
元卟离只觉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前些日子她把太后从凤仪宫劝离。
就已经大致知晓太后娘娘的用意,只是万万没想到她会一不做二不休,真的派人杀了贺鸿光。
现在她只想赶快下朝,亲自去慈宁宫问上一问。
然鹅。
一袭素白单薄的身影,正沿着殿前石阶,拾级而上。
在她手里还提着一只七八寸大的木盒,至于里面到底放的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皇后娘娘驾到!”殿外已经有太监高声喊道。
随着她抬脚迈入勤政殿,众臣齐齐跪地叩首,山呼:“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对此,贺木槿却是充耳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