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疏,你让我们如何是好啊……”季夫人长叹一声,无可奈何,“也罢,也罢……”
人影接连散去,来时的欢喜都如烟云一般消失无踪。房门紧闭,起初还能听见几声怒喝,但渐渐的,所有声音都归于沉寂,院子里变得冷清又落寞,无人再来。
残阳隐去西山下,瑰丽晚霞被夜色取代,季晚疏独自跪在院中,始终望着那扇紧闭的门,纹丝不动。
到了夜半时分,晚风寒凉,庭院里花草窸窣,虫鸣渐起,身后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季晚疏若有所感,略一回头,还未看清来人是谁,眼风里忽然划过一片黛蓝衣角,温朝雨摘了斗笠,一声不吭地跪在了她身边。
季晚疏眼睫微颤,怔愣地道:“你……”
“以后你要去哪儿,记得跟我说一声,”温朝雨晃了晃手里的酒壶,把最后一口酒仰首灌下去,“有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不要一个人背地里扛着,见外了不是?”
季晚疏百感交集,半晌才道:“你跪什么?你站起来。”
“你能跪,我如何就不能跪?”温朝雨咧嘴一笑,捏着季晚疏的下巴亲了亲她,“再说了,我不跪天也不跪地,我来这儿只为陪你。”
第225章
穿堂风环绕周身,夜是冷的,然而这样的冷夜,却因为温朝雨的到来而变得温暖明媚,轻寒不再。
两张唇轻轻相贴,一扫而过,留下一阵清冽的酒香。季晚疏脱了外袍,披在了温朝雨肩上,沉默片刻说:“有你作陪,我固然欢喜,但你若也跟着我跪在这里,他们只怕……”
“他们只怕更不愿再露面,”温朝雨接着她的话说,“这我知道,所以陪你跪到天亮我就去外头等你,免得叫你们都为难。”
季晚疏听到这话,心中五味杂陈。
为难?他们有什么好为难?
做错事的人不敢面对,却要受尽苦楚的人一再退让,温朝雨越是善解人意,季晚疏就越觉愧疚。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用觉得我受了委屈,”温朝雨说,“我早就放下了,也不恨谁,只是不想因着我的缘故叫你们闹得太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