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不该是这样的。
他的笑不该是这样温和乖顺的,而应该是肆意张扬的,他甚至感觉自己见过他肆意张扬的笑,就像骄纵的小王子,于云端上俯视众生,好似全世界都得顺着他的心意,都得依从他的命令。
见蒋战威看着夏熙离开的背影发愣,管家忍不住跟蒋战威多了句嘴:“夏公子从中午起就一直在等您回来,看上去很关心您呢。”
对于蒋战威带夏熙回来的事,管家其实是非常欣慰的。
他们王爷的年纪实在不小了,如今和他一样大的王孙公子们全结婚生子了,可他别说结婚对象,连个能说得上话的朋友都没有。这么多年下来,战王府的后院从来没有出现过陌生人,如今能多出一个夏熙,爱操心的老管家忍不住升起了熹微的希望,连看着夏熙的眼神都藏着殷切的光。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蒋战威认定夏熙是被人派过来刻意接近他的,管家却并不这么想。管家也算阅人无数,但没从夏熙身上看到任何功利性或企图心,何况若夏熙天生就有能轻易讨得陌生人喜欢的能力,大方有礼也不矫揉造作,单看他的笑,便能觉得如沐春风。
怕引起蒋战威的不悦,老管家不敢再多说,只讲了这一句就默默闭上了嘴。而蒋战威也不知是听到了还是没听到,始终没有出声,脸色也没有变。
夜渐渐深了。
蒋战威孤身一人去了书房,刚坐下来没多久,听到不知谁家有人在吹笛子。悠悠笛声隐隐约约的随风飘来,里面满是相思和寂寥,扰得听到的人也不由生出几分寂寥。
寂寞对蒋战威来说是常有的事情,早就习以为常,也不以为意,却从未如今日来得这般汹涌。蒋战威站起身走到窗前,透过紧闭着的雕花窗往外看了一会儿,干脆转身走向房门,开门走了出去。
夜风不仅送来了笛声,还送来了阵阵花香,蒋战威沿着花香漫无目的地往前走,不知不觉便再次走到了夏熙住的院子。
整个王府栽满了木芙蓉,自然也包括夏熙的这间院子。木芙蓉的花期本该是秋季,但今年不知怎么回事,竟在盛夏时分开了花。似乎就是从昨晚开始突然长出了花苞,今晚又接二连三地绽开了花瓣,开得极其繁盛,花香也莫名醉人,而且属夏熙住的院子里开得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