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爹爹觉得我是那般狼心狗肺不念旧情的人?”
季樱笑了一下:“在蔡家那些日子,虽过得算不上好,但真个要论起来,蔡广全也不算苛待了我,逢年过节亲自去问候一声,也不出奇吧?”
“是不出奇。”季溶斜乜她,“只是我虽在京城,却也并非对你在榕州的情况一无所知。那蔡广全,如今分明为你所用,即便是将其称为你的跟班也不为过。于你而言他虽是长辈,但到底身份摆在这儿,他吃的饭是你给的,你又怎会塌下身份,以个小辈的姿态去探望?赶紧说实话!”
一个身在京城的人,却对她在榕州的所作所为了如指掌,不用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吧?
“四叔这耳报神。”
季樱小声嘀咕了一句,下巴抬了抬,脸上添了点似笑非笑的神气:“爹爹对此事如此关心,明日可要同我一起去?”
“你这是个甚么表情?”
季溶也是不吃她那套:“怎么着,挑衅你爹?再不说我可真一个暴栗砸在你脑门上!”
话音刚落,手已是动了,在季樱头顶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爹怎么动辄便打人?”
季樱捂了脑袋便往后退:“爹其实也能猜到,何必要问我?半年前那档子事,两个姑娘,一个死了,一个受伤活了下来,到如今我都没算清,究竟是她做了我的替死鬼,还是我因为她才受了伤。可无论如何,这个女孩子当初也是因为我才来了咱们家,现下她还孤零零地躺在那野坟地里,别的不论,至少我该给她挪动个安生的地方才是。”
顿了顿,她又道:“其实这话在祖母跟前说出来也不紧要,只是眼瞧着就要过年,张罗这样的事,恐怕祖母心中忌讳,索性便别让她跟着操心了。”
季溶眼皮子垂了垂,许久没说话。